他虽然不懂感情,但大概能看得出来,岂无衣……
是不是喜欢知逢小道君呢?
他单身单了快一千年,爱天下爱苍生,却从没单独爱过一个人,感情既丰富又单薄,因此,偶尔看看凡间少年们的炽烈情愫,也让他莫名其妙跟着开心。
彼时,他还不知道人间有个词,叫“乱点鸳鸯谱”,说的就是他了。
岂无衣虽然吊儿郎当流连花丛,身边的人七天能换八个,干过的荒唐事简直是罄竹难书,闯过的祸更是用箩筐都装不完,但相对的,他什么除妖魔清jian佞的大好事也没少干,人间提起他,大多是又爱又恨,毁誉参半。
他大概有种特性,就是立了功以后不闯祸就难受,闯了祸以后不立功也睡不着觉,他绝大部分人生就在这种功过相抵里不停循环往复。
比如这次,及时控制了会带来瘟疫的跂踵,还没捂热乎呢,就跟知逢小道君闹上了,这一闹不要急,居然愣是把跂给闹丢了,结果现在又得跟知逢小道君一块把跂踵抓回来,以期戴罪立功。
知逢小道君奉上神之命不得不跟他一起踏上了寻找跂踵的路,心下恨得牙痒痒,见他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再看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岂料岂无衣认认真真,脑袋一歪:“这不看我媳妇呢么。”
知逢没忍住,抬手就从袖间抽了张符箓出来:“青楼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现在还敢跟他得寸进尺了?
岂无衣眨了眨眼:“你真要算?我们男男授受不清,床也滚了,衣服也扒了,身子也看了,不是你以身相许就是我以身相许,要不你看着挑一个?”
知逢一愣,随即涨红了脸,想杀人的心越加激烈,这可是大街上啊!
大街上!
京城的百姓都已经习惯了这位北疆王时不时的天马行空不拘小节了,然而看见他和一个白白净净的小道君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街上拉拉扯扯卿卿我我,还是忍不住觉得伤风败俗世风日下。
没眼看啊没眼看。
见百姓们一脸错愕地摇了摇头,知逢小道君更是又急又气,捏着符箓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岂无衣!”
这人还要什么衣服,这是连脸都不要了好吗?
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还连带着把他拉下水!
岂无衣伸手一把攥住了他捏着符箓的手,笑嘻嘻的,怎么看怎么欠揍:“咱们现在还有正事呢,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日你个鬼!
然而他迅速蹿红的脸颊使得他在气势明显输了一截,更何况,还有跂踵这一大隐患,实在没有空再跟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只能愤愤一跺脚,转身就走,然而……
这背影里实在是有那么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岂无衣哈哈大笑,乐不可支,这哪来的神仙似的小道君,两句话就脸红,生起气来张牙舞爪的模样和小猫似的,这哪是来降妖除魔的,这怕不是专门来降他这个祸害的。
只是知逢还没走出两步,手腕忽然刺痛,伸手一撸袖子,就见手腕内侧的红色符文闪闪发亮,散发着红光,十分惊骇。
岂无衣凑上来一看,忍不住惊道:“这是什么?”
“不好,是心血召Yin阵!”
“心血召Yin?”
知逢紧紧皱起了眉,年轻稚嫩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严肃庄重:“走,回去找师姐。”
“怎么回事?你倒是先告诉我啊,跂踵不管了?”
知逢已经把他甩在了身后,老远丢下了一句“回去再说”。
岂无衣无奈,只能扭头去追。
湛离也懒得挪窝,布了阵留下听羽,他还得赶去帮忙找跂踵呢,所以索性就把听羽藏在了青楼的上空,用结界包裹着,Jing纯的神力流转,力保平安。
知逢小道君和北疆王岂无衣一块跑回青楼的时候,正巧布置好一切的湛离也问了一样的问题——
“心血召Yin是什么?”
岂无衣喘了口气:“我也想问呢。”
☆、心血召Yin
知重女道君伸手一拉,露出一截皓腕,亮出了那个红光闪闪的符文:“心血召Yin是无名派的镇派大阵,由所有弟子的心头之血布成,自布下之日起,就只能使用一次,一旦启动,门中所有弟子都会收到感应。”
知逢小道君接话道:“心血召Yin阵启动后,会以血为屏障,把整座无名山隔离,任何邪祟之物都无法离开,同时通知所有弟子,让弟子们回山门共同御敌,是几乎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阵法,若非灭门这样的大事,是不会启动的!”
灭门……?
不知为何,湛离下意识地回想起了子祟那张笑得露出了虎牙的脸。
“糟了,得赶紧回去!”
岂无衣立刻收敛了满身吊儿郎当的纨绔气:“等一下!上神!我知道无名派一事迫在眉睫,可……以我一人之力,实在无法活捉跂踵,所以……”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