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提案的李木森冷呵一声,单方面结束了讨论:“把书本都收起来,下面我们突击听写一下单词。”
同学们:“……《栀子花开》!就选《栀子花开》!”
李木森置若罔闻:“动词,‘蜿蜒缓慢流动’,搞快点。”
关关一边小声骂娘一边从笔袋里翻水笔,许啄配合地给她递过去两张笔记本上刚撕下来的纸。
前桌的同学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落笔的地方,同桌两人走投无路,转过头来巴巴地看向许啄。
“……”许啄又撕了两页,“给。”
男生女生立刻眉开眼笑,一个抛下“爱你”,一个飞出“帅炸”,看许啄的眼神都跟美国人民仰望自由女神似的。
就,很不适应。
讲台上李木森正在报菜名一样念着汉语翻译,同学们连叫苦不迭都不敢,笔下飞得自己亲生眼睛都不认得。
满场狼狈,也就那么一两个人还算游刃有余。
李木森抬眼扫了一圈满头冒汗的兔崽子们,撇开嘴,飞快地笑了一下。
他的听写不算是心血来chao,这次月考一班的英语成绩下滑幅度略有些明显,除了许啄照例逼近满分,剩下的这些兔崽子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一口气听写完四个单元,下课铃响得也很及时,同学们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听见李木森说:“不收了,就你们那破字,我都懒得看。回去自己订正,听到中文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英文的全是没有背会,你们自己反思吧。”
李木森和许啄从前的那些老师很不一样,很少单独夸奖某个同学,就算这次他眼睁睁看着许啄一刻不停地顺畅落笔,他也只字未提地一杆子打翻了一条船。
笑点诡异的李老师其实情商非常高。
许啄挺喜欢他的。
“啊……老李太狠了……被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我就是一坨屎。”
前排的男同学捧着脸忧郁地趴在了桌子上,女同桌温声安慰他:“没关系啊,就算是粑粑,你也是人的粑粑呢。”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吗。
关关没忍住笑了出来。
月考后他们又重新排了座位,女生和同桌扯皮惯了,听到笑声才想起来后桌换人了,骤然不好意思起来。
她回过头,目光直接落在了许啄桌上还没来得及收好的听写纸上。
同样是横格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白纸,自己的涂涂抹抹乱七八糟一大团,许啄却工整漂亮地写满了整整两面。
女同学佩服地“哇”了一声:“许啄,你好厉害。”
许啄怔了一下,抬起来看她,没说出话来。
坐他前面的男生从桌上爬起来,回过头时也惊了:“我靠,人干事?”
许啄:“……”
女生踹了一脚男生的凳子,小粑粑立刻扶着桌角诚恳道歉:“我错了,许哥,我是说,你太牛逼了吧!”
许啄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
关关悄悄看了他一眼,抿着嘴边的笑意,主动替人解围:“我同桌就是厉害啊,付玥玥,让你同桌好好学学。”
被点到名的短发女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再次踹了不思进取的同桌一脚。
男生立刻配合地惨叫:“啊!我错了!!”
许啄:“……”
最近同学们对他的态度似乎开始有些变化。
以前除了关关,很少有人主动找他说话。
虽然许啄什么都没有做过,但大家似乎都有些怕他的样子。日子久了,不孤僻的人也会被那些眼神逼得日益沉默。
但他其实也许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人。
许啄原本以为,他会孤独一辈子。
但这些天,竟然开始有人抱着练习册走到自己面前,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问:“许啄,你能给我讲一道题吗?……好吧,其实是两道!”
有些神奇。
早上在楼下边吃早饭边逗圆圆玩时,他和贺执分享了这些变化。
尚未破晓的清晨,少年正在院子里举着手电筒修车。
听出许啄语气中潜藏的小小雀跃,贺执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抬起头时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深情道:“看来他们都发现园园是个无敌可爱的小朋友了,好有危机感。”
今天的空气酸度好像又提高了。
许啄咬着包子点了点头,专治混混地平静回答:“我是很好,你得好好表现。”
贺执:“……好的呢,宝贝。”
套路不成反被套的贺大师无奈地低下头继续研究李叔的小电瓶了,没瞧见许啄在说完那句话后就低垂了眼皮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很好。
这句话,关关说过,院长说过,贺执说过,但却是许啄第一次说出口。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好在哪里。
在许啄的认知里,从小到大他都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除了学习好,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