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的风声里,我望着自己的小肥手,很是勇猛的同他讨价还价,“能叫玉或者枯舟么?”
他顿了半晌,未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我便满意的趴在他怀里,才化形的小身子扭了扭,有些累,便慢慢睡了过去…
模糊里,听见他似乎叹了口气,“小夜子…小叶子…”
我于混沌中被叫醒,模糊睁开眼,脖子酸痛,祸水枯舟的模样太过耀眼,不过瞬间,便满满占据了我的视野。
他笑得很极其妩媚,“小夜子,你醒了。”
我对他点点头,心中只觉迷茫,突然就从暗无天日的地府出来了,不再是一jing兰草,很放脱的感觉。
我看着他身后,陡然发现原来我俩不知在哪,似乎是水里,周遭是一片幽深广袤的蓝,淬着隐隐的绿,看着有些瘆人,我攀了攀阿玉的脖子,紧紧抱住。
我怕他把我摔出这层薄薄的仙障,打shi衣衫,且瞧他那似笑非笑的jian险模样,我真丝毫不曾怀疑他会这么做。
他似乎瞧出我的疑惑,“我们在西海里,你看。”
“呃?”我顺着玉指的方向瞧过去,很远的地方,冒着黑压压一大群人脑袋,后头有隐隐的宫殿模样,有些像地府,却又不是。
“阿玉,这便是你的家么?”
他笑了一声,摸了摸我的头,“嗯,带你回家。”
我也朝他笑,不过想来是不大好看的,毕竟嘴巴里牙齿都没长齐全。
玉在水里的速度极快,也不知道他原身是个甚模样,我想了想,若他原身是一株大兰草…不过转眼又把这不大实际的想法否决了,毕竟那么一个漂亮的头颅安在一株绿幽幽的草根上,再漂亮也说不得是个什么奇形怪状了。
我又在脑中将原先在地府里见过的各色鬼怪模样过了一遍,蚂蚱、狐狸、狼、甚至牛头马面…都不像嘛。
玉的原身究竟是个什么呢?
打断这污糟思路的,是两道听起来甚恭敬,让人听起来甚舒服的不同嗓音,“夜族文劫(舞难),率领旧部八众,恭迎陛下回宫。”
底下那群乌压压的人头里,有两条突出得很的人影站在前头,一男一女,都是紫衫打扮。男子长得极其白净,如同一个白面病书生。
阿玉看着开口的男子,“多年不见,看此情况,你们过得不算差。不必如此客套,文小弟,舞侄女。”
那女子闻言,捂嘴“咯咯”笑了一声,譬如银铃摇响。
我看着出声的那男人,他面上没有一星半点动容的表情,不过长得倒是貌美得很。
“阿玉,这些都是你的家人么?”我用小胖手挠了挠他的头发,柔顺光滑。
他听完我这句却没头没脑的话笑了。
“恩。”
他好看的双眼里亮晶晶的,似乎有水渍,眼眶透红。不禁想起当时我仍在地府,黑白无常闲时替我浇水时,也说过的几个段子。
便是每逢美人垂泪,必定有位少年英雄在旁,替她抹去眼泪,然后情意深深的同她说几句好听的话,那美人便感动得立马不哭,投入英雄怀抱。
此时此刻此番场景,便忽然令我想起当年的这一段,虽则我不大算这英雄,可好歹是个少年,而阿玉虽则不是个女子,却也美得叫人rou紧。
于是乎,我便清了清声,想了想当时黑无常说的话,便开了口,“阿玉,别哭,我来疼你。”
他似乎正准备开口说第二句,却登时被我这一句话抢先,不由停下。望着我,一脸神情怪异扭曲。底下一大片人里更是登时极其安静,甚至连方才还时有时无的呼吸声都没了。
哦呀,那段子里难不成说错了?又或许让阿玉感动的方法同凡人不同?
对了!定是在卞城王宫底下压久了,脑子压坏了。可这美人扭曲的脸,我看来也是美得紧的。
阿玉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过了头,要说的话出口成了咳嗽,咳嗽完仍旧在笑,轻佻豪迈,抱着我的双手也震得狠狠。
我一头雾水,兼莫名其妙,莫不是今日再见故人兴奋得紧,患了癔症?甚至怕他笑岔了气,还替他抚了抚。顺手比了比我同他的手。
阿玉的手白净又细致,丝毫不像黑无常说的那些话,比如杀人的人必定粗糙厚茧等。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短小肥手,片刻,勉强得了个白白胖胖的结论便讪讪抬头,假意看着四周。果然这男童与男子差异挺大。
底下那黑压压的一大群倒是安静得很,这么久也只有阿玉一个人的笑声。他不累么?
这时忽然发现刚才说了话的那个紫衣姐姐对我眨了眨眼睛,一脸意趣。想起她似乎是那文劫舞难里头的一个,我也挤眉弄眼,朝她回眨了眨。
头顶上阿玉却突然没笑了。
我仰着头看他,哪想他却是突然成了一幅严肃得很的模样,目中透寒,看着我,我登时浑身上下哆嗦了一把。只听他慢悠悠道,“小夜子今日这么说,那以后要说到做到,若是没有做到,我便把你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