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韩若水,他好像也没有其他“哥哥”了吧。就在贺澜震惊之余,只听里面又传来韩小念的声音。
韩小念擦了擦眼泪,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本来用了魏九歌的骨髓,可那贱胚子的骨髓还是不适合我,果然不是一类人。”
韩小念语气里的鄙夷不加掩饰,令他跟前的男人不禁蹙起了眉心:“小念,不可以这么说。”
十年了,一个人的音色即使会改变,但是他熟悉的说话语调却不会变。
贺澜的心脏突然剧烈地狂跳起来,他的身体本能地推开病房的门,直到看清那个男人的容貌,他才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病房的门被贺澜从外面推开,韩小念和他跟前的男人双双朝着贺澜望去。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贺澜的胸口忍不住地上下起伏,身体微微发颤:“……若水?”
韩若水看着贺澜呆愣的样子,朝他笑了笑,起身走到贺澜身边,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好久不见。”
“你……你为什么?”贺澜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眼前的韩若水跟他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同,没了少年的青涩和单薄,明明年纪也不大,可眼神中多了些沧桑感。
不等韩若水说什么,韩小念就激动地说:“澜哥哥,我有救了!哥哥的骨髓跟我的匹配上了,今下午刚出的结果!”
贺澜看了一眼韩小念,脸色蜡黄,嘴唇毫无血色,看上去挺虚弱的。
他还没有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敷衍道:“嗯,你好好休息。”
“小念,你早点休息,哥哥明天再来看你。”韩若水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然后走到贺澜跟前,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出去走走?”
“好。”贺澜紧随其后。
医院外面有家咖啡馆,这会儿还在营业,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去了。
贺澜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背影,心情一阵复杂,这一切就像在做梦,太不真实了。
这就是那个他念了十年的人,过去的每一天,贺澜无时无刻不期盼着能再次见到他。可实际再次见到韩若水的时候,他的心里却并没出现意料中的惊涛骇浪。
激动是有的,欣喜也是有的,只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两人找了个包厢,面对面坐下了。
韩若水穿着一件驼色的针织衫,松垮垮的,整个人看上去就跟以前那般柔和。
他见贺澜一直紧紧地盯着他,忍不住垂眸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特别好奇这些年我去哪儿了?”
“我只想问一句,你既然活着,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来?!”
贺澜的情绪有些激动,看向韩若水的眼睛也渐渐布满了红血丝。
“不是我不想回来,是回不来。”
韩若水抿了口咖啡,过去遭受的苦难又不得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意外发生后,我很快就失去意识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救我的人是当地的两位渔民。”
韩若水说话的时候,贺澜一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的潜意识里,韩若水是不可能活着了,如果他还活着,那自己这十年间对魏九歌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只听韩若水接着说:“我受了重伤,醒来之后浑身动弹不得。后来就被二姨夫带去了国外治疗,我爸我妈都觉得我就算死不了,活着也是废人了。”
说到这儿,韩若水嗤笑道:“我在床上躺了八年,身上的骨架就跟重组了一样,那段时间特别难熬,可是期间我爸妈从来没有去美国看过我。我本打算在国外一个人潇洒地度过余生,可我弟弟病了。然后我爸妈这才想起他们还有个便宜儿子,几次三番地去美国找我。”
“其实就算他们不这样,我也会救小念的,只是……我以前高估了‘亲情’这东西。”
贺澜听着心里有些发堵,每年在韩若水墓地前悲痛欲绝的韩家人,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这些年,韩家没少麻烦你吧。”韩若水朝贺澜挑起一条眉毛,笑道,“因为都知道,你喜欢我。借着这个由头,估计没少从贺家得到好处,而我如果活着回来,他们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地跟你索取了。”
贺澜眼前的咖啡一动没动,双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
“若水……你受苦了。”贺澜看着他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些年的遭遇,胸口感到一阵揪心地疼,顿了几秒,他话锋突然一转,“你恨他吗?”
韩若水一愣,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说一点也不恨,那不合常理。不过说到底也不是灵儿的错,只是意外而已。这么多年了,我不恨他,反而还挺想他呢。”
韩若水笑起来眼睛微微弯成两个小月牙,看上去跟以前一样好看。
“他还好吧?”韩若水见贺澜迟迟不说话,“还有云皓,我其实挺想你们的,可这么多年不出现,突然又回来,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都挺好的。”贺澜的脸色微微有些暗淡,曾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