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想了想,颇为委婉地回道:“还算和谐吧。”
温昇看到南南的回复,苦笑了一下。
要是昨天后来没出那档子事,他此刻应该正为自己的机智而得意着,可他现在却是得意不起来了。
温昇不知道怎么去开这个口。
“对不起,喝多了有点飘”吗?听上去像个喝多了就管不住下半身的老酒鬼。
“虽然我喝醉了,但是我不是看见谁都硬的”吗?那听上去更可怕吧。
温昇思来想去,连说把他撸回来一人一次扯平的心都有了,可最终还是从心当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想要不就直接和濮真直说了吧,行就在一起试试不行就当无事发生,可没等他下定决心,濮真却先他一步提起来这件事来。
“昨天你醉了......”
温昇猛地看向濮真,濮真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路况上,没有回应他的目光。
“我看你难受得厉害,就......帮了你一把。”
“都是男的,弄下这个也没什么。你要是不介意,这事就这么过了吧。”
温昇像是失去了阅读理解能力般呆坐许久,这才回过神,用力地点点头。
“我刚也想说这个......本来就是件小事,该不好意思的是我,”温昇犹嫌不够,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忽然有些郁闷:“我怎么觉得我老在你面前出洋相呢。”
濮真听着温昇略显郁闷的声音,一颗高悬的心忽然落了地,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我觉得还好吧。”
濮真把温昇送回家,没在他家再逗留。濮真一走,温昇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
温昇之前没经过,也不知道这种程度的“互帮互助”在不在正常范围内,反正在濮真那可不像他说的那样“没什么”。
如果温昇没有刻意地将注意力放在濮真身上,也许真会被他的话所骗过去。可他看濮真那样努力地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怎么也不忍心说任何拆台的话。
温昇之前对某些事近乎笃定,可现在看濮真的反应,又有些不确定了。
南南的脚伤,和杏仁酥的重逢,还有和濮真之间理不清的关系让他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打开b站,想找些鬼畜视频转移注意力,但反应过来时已经点开了放舞的那个收藏夹——他最近重复这个动作的次数实在是多了些,已经有点形成习惯的倾向了。
濮真这个号注册了才一年多,但投稿数量却不少。每一作的完成度都很高,其中还有至少一半是自己的原创振付。这种质量的振付不可能全在一年之内完成,温昇看那些的时候忍不住就会猜,这是他什么时候编的,也许是去年,但更可能是再往前,他还没注册这个账号的时候。
他之前习惯从后往前翻,今天却难得从他的初投稿看起。视频放完,他滑到下面看了看评论,不少是从那次微博过来,又一路扒到这的,一溜下来都在夸他帅。温昇不知道这里的帅是指脸还是指舞,但他估摸着应该两者都有。
他都已经点了退出,可余光瞥见他从未注意过的投稿日期,忽地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温昇鬼使神差地重新点了进去,盯着投稿日期的地方,眼神锐利地几乎要把屏幕戳出个洞。
9月15号,据说是尼加拉瓜国庆日,但温昇连尼加拉瓜在哪里都不知道。除了这点以外,这个日子再也没有别的纪念意义,在各个方面都平凡至极——平凡到连温昇这个o团队长都经常忘记这一天是他们的成团纪念日。
温昇打开电脑,登陆了网页版,重新点开这个视频,看到了更加Jing准具体的投稿时间。
22:00:00。
b站审核需要一定时间,时间卡得这么Jing准,温昇估摸着濮真是设置了定时。
in十周年纪念日当晚九点整,官方账号在微博、b站动态以及推特等多平台同时发布公告,队长win半月板损伤外加膝关节积ye,将暂时离队休养,离队时长未定,将视其恢复情况而定。
温昇手机界面是in官博当时的公告,电脑上放着的是濮真的投稿。温昇目光没怎么聚焦地停留在两台设备之间露出的毛绒毯子上,脑子里万千思绪冗成一团。将之一点点抽离出来,最里面是一个单薄无力的问句。
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投出这一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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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办公室没什么人,濮真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把手头的nai茶放在了桌子上。
濮真家从来不喝这种糖分过度的“不健康”饮品,他自己以前也没对这种东西产生过什么兴趣,可温昇却很喜欢。濮真单方面地认识温昇这么多年,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把温昇推荐过的喝法一个一个试过去。没什么意义,但能给他一种越过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和温昇的生活发生了重叠的错觉。
喝到烂醉的明明是温昇,可濮真却感觉他才是喝醉了的那一个,他醉得不知今夕何夕,到现在还像在做梦。
梦总是会醒的,但无论是昨天晚上的事,还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