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真的声音很轻,几乎让gggghost以为是他的幻听。
“怎么是他的错呢,明明是我......”
那次和温昇一起去过超市后,濮真又抽了个时间自己去了趟超市,把温昇买过的零食一个不落地买了一遍。他从小就没怎么吃过这种徒有味道而全无营养的“垃圾食品”,因为温昇的原因尝试了各种各样甜度和加料的搭配,后来则是超市里的这些小零食。有时候晚上在家里加班,随手撕开一包“垃圾食品”,边吃便会边不由自主地想:温昇是不是也这样过呢,四舍五入一下,和他的距离就又近了一些。
跨年那天,他本来想把家里那些零食都带去的,但怕露出端倪,最后还是作罢了。想着如果有机会,温昇能够去自己家,也许就会很惊讶地发现“小真你喜欢吃的我都喜欢”,濮真甚至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那种惊喜的样子。
这种事不需要成真,光是脑补就让濮真足够满足。可在温昇看见了他的那支编舞后,他连从这种幻想中汲取乐趣都不敢了。
虽说舞蹈是演绎他人故事的一种表达手段,可濮真不认为自己能瞒得过温昇。就算其他人可能会错以为濮真在表达某一个故事,温昇也绝不可能会看错:这一作中,濮真没有在演别人,他自己就是那个戏中人——那个由一开始的了无生气,到后来在困境中挣扎反复,最后力竭倒地的戏中人。
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了火柴,而濮真点燃了自己。
每次约舞前,濮真都会花比自己录舞时更多的Jing力和时间去准备,为的是能在温昇面前呈现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可这一次,他直接让温昇看到了自己最不堪、最狼狈的一面。
对于接收信息的那一方来说,过于沉重的东西永远都是负担——即使两个人关系足够亲密。濮真半点都不舍得。
他连看到许愿池想的都是希望温昇能够永远平安喜乐,不要遇见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最后让温昇受到困扰的却恰恰是他本人。
“做错了事的明明是我。”濮真的声音低低的,被远方来的风一带,散在空气中,什么也不剩了。
第19章
直到濮真的车消失在了视线中,gggghost还没上楼。他手里那根烟燃了一大截,被他轻轻一弹,烟灰便颤颤地抖落下来。他把烟头碾了碾,扔进垃圾桶,而后转身进门。
温昇想吃个麻辣烫,好说歹说出卖尊严地签订了一堆丧权辱国条约,这才让tutu松口,允许他点了一份纯素的,可钱还没付,gggghost上来了,只是瞥了眼温昇的手机屏,都没等他解释什么,就拿过手机删了他的购物车。
“伤没好之前这些东西就先别想了,”gggghost面无表情:“要不然我发个微博让你粉丝管你也行。”
gggghost这句话颇有杀伤力,温昇果然大惊失色,接连摆手:“不不不,不麻烦他们了。”
要让那群时而是他妹妹时而是他妈妈的人知道......还是算了,他连假设都不愿意做。
gggghost见温昇老实下来了,把手机还给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刚刚送濮真下楼的时候,问他有没有生你的气。”
tutu:???
温昇:!!!
他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背上立马大片大片地痛起来,温昇嗷的一声,毫无预兆地瘫了回去。但他顾不上这个,使劲仰着头问gggghost:“他有没有说什么?”
与此同时,tutu也茫然地看了过来:“发生了什么吗?”
gggghost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据我推测,这是由两个自我道德标准过高的人觉得自己做错了,互相抢锅而引起的一场惨案。”
tag他都想好了,那必须打个虐恋情深。
温昇不太敢相信,一再确认:“你确定吗?他真没生我气?哎你这个人猝不及防这么问人家,唐突了怎么办?”
gggghost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在心中默背了三遍莫生气,又反复提醒自己面前这位是个伤患,这才按捺住把这人扔出去的冲动。他耐住性子,反问他:“你看他今天的样子像是生你气了吗?”
“他和我打完电话没一会就到了,你那会在里面处理伤口,我在三楼的回廊那里透气,一眼就看到他,人一路小跑过来的,电梯也没乘,直接跑的楼梯。地板刚拖过,人还差点摔了一跤。我看他脸都黑下来了,但一看三水那样子,又生生把话憋了回来。”
一旁的tutu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光听gggghost说的这一段也足够震惊:“所以你让我和三水一起去交钱是故意的吗?”
“不然你刚和他父母怼了这么一回,难不成还留那儿大眼瞪小眼啊?”gggghost叹了口气,看向温昇:“我真是不知道你俩那天到底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干了些什么,怎么两个人都这么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
他说到一半,话音夏然而止,想到某种近乎匪夷所思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