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一起吗?”薛眠问。
“客气了,”老郑按下电梯键:“我还要去给车加点油,晚上送费总去机场。”
对了,怎么把这事儿忘了。薛眠拦住老郑问:“郑师傅,晚上费总的航班是几点?”
“挺晚的,算是红眼航班了,十一点飞。”
“这么晚?”薛眠有些吃惊。
“本来下午六点还有一班的,”老郑似是也有些无奈:“但听姜助理说费总执意订晚上这班,我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明明也没什么事情要办了呀,中午都已经跑完了……”摇摇头,笑呵呵的下了楼。
最后两句声音太低,又是进了电梯说的,薛眠没听清,只当费南渡是有事在身才选晚上那班,没多想,由迎宾员引着往包间走去。
火锅店里桌桌爆满,人声鼎沸,喧嚣热闹,到处都是热气蒸腾的欢闹劲,伴着川式火锅特有的呛人麻辣味扑鼻而来。
薛眠倒是闻得惯。
毕竟能吃辣。
火锅店面积很大,几乎一整层都是,包厢数也多,都安排在沿墙靠窗位置。迎宾在前开道,一路上穿过几条曲里拐弯的走廊,终于在一扇木色月亮门前停住。
敲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先生您好,这就是3号包间,您请进。”迎宾让开路,朝薛眠弯腰点了下头后便先离开。
方才那声“请进”没听清,直到推开门,薛眠才看清包间里坐的都有谁——
姜蒙起身向这边微笑看来:“薛老师到了。”
点点头,薛眠朝她打招呼道:“姜助理,晚上好。”
目光扫过,包间正中一张六人位的圆桌,靠墙摆着电视机、衣架和调料台。电视开着,音量不高,画面上是一个新闻采访节目。桌上一锅鸳鸯热汤已气泡滚滚白雾浓浓,各色菜品被整齐的摆放在四周,虾滑、毛肚、蟹柳、牛rou、香菇、小青菜、冻豆腐……
都是薛眠爱吃的。
费南渡正在打电话,说话不方便,便扬手朝薛眠招了一下,示意他过去坐。姜蒙先一步替他拉开座椅,六人位的圆桌只坐三个人,本没必要挨着,但偏偏姜蒙拉开的是紧挨着费南渡右手边的那张。
薛眠略不解,看了看那座位,又转头看了看姜蒙,然而姑娘面色一派自然,办完事就折身返回自己座上坐着去了。
薛眠:“……”
没办法,只好挪过去落了座。费南渡低沉明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好,明天见……没事,不累……地点你定,定好告诉我……嗯,先这样。”
挂完电话,正好姜蒙准备往鸳鸯锅里下菜,费南渡抬了下手:“不急,先问问薛先生什么口味。”
能把人带来四川火锅店,又明知对方能吃辣,这会儿就不必再玩故弄玄虚这一套了吧?薛眠转头看向姜蒙,姜蒙下菜的动作顿在原地,大概也没料到老板会这么说,有些尴尬。正要开口询问薛眠,薛眠却先一步解围:“姜助理看着办,我都可以。”
“都可以”好像不是正确答案,姜蒙不敢擅自做主,将目光又看向了费南渡。
“各一半吧。”费南渡转过头盯着薛眠的脸看了看,皱了下眉:“伤口还没好痊,得戒辣。”
……嗯??
啊,原来是……是为了这个才问自己吃什么口味吗?
薛眠抬手摸了一下嘴角,结的痂已经褪得差不多了,也早就不疼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这茬,这几天吃饭也从没忌过口,倒没想到对方会一直记得。
“让我戒辣,那你还选火锅店?”
老毛病,这人就是嘴上不肯服软,闷声嘟囔了一句。
费南渡目光温润,望着他轻声一笑,舀了一碗银耳汤递到薛眠面前:“是我想吃火锅了,到了这里才想起来你不能吃。”
那一厢,姜蒙将菜下好,问:“薛老师,调料您是自己来还是……”
“不麻烦,我自己来。”薛眠朝姜蒙点了下头,起身过去调料台。
其实以前吃火锅薛眠基本不沾调料,本身汤底味道已经够重,没必要再加什么辣味酱料。但今天不一样,方才某人那话一说,似乎今天是没机会到辣锅里下筷子了,只能在调料上用点功夫走点手段,什么麻油、川椒、辣牛rou酱一样都不能少,再加点香菜陈醋芝麻粒,完美。
取调料的时候不小心听到身后一段对话——
姜蒙似是接了个电话,挂完电话对费南渡道:“费总,那我先过去?”
“人到了?”费南渡问。
“嗯,到了。”姜蒙点点头:“下次再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
“辛苦你了,”费南渡说着,勾手从身后的衣架上取下一个蒂芙尼纸袋,放到姜蒙面前:“一点小心意,拿着。”
姜蒙脸上一红:“费总,这不合适……”
“怎么,你是觉得老板不能送礼物给自己的助理?”费南渡笑了笑,将礼品袋又往前推了些许:“不是单给你的,里面有两份。一会儿见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