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深站在原地,眼瞳冷黑。
他不徐不缓地抽完了一根烟后,才扣上外套扣子,随即下了电梯,离开音行大楼。
风声清凉,一道影子在路灯下拉得颀长。
昼夜温差有些大,言甜缩了缩肩膀。
来来往往的出租车不少,但不知道怎么地,竟然没有一辆空车,都是满客。
一辆漂亮的流行型银白色保时捷呼啸而过,又蓦然停下,滑行着退回来。
车窗缓缓降下,背后露出傅清深那张俊脸。
傅清深道:“上车。”
言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置若罔闻。
傅清深食指轻轻敲过方向盘,稍稍加重了语气:“顺路,正好送你。”
“你是谁,”言甜挽了下长发,语调清冷,“我不搭陌生人的车。”
这时候道路尽头突然开来一辆没有载客的出租车,她招手拦下来,打开车门坐进了后座里。出租车很快拐弯儿绕过他,扬长而去。
傅清深默默升上车窗,微愠的面色不太好看。
车窗外车水马龙,繁闹的世界仍在按部就班地继续。
可车里的时间仿佛静止。
傅清深向来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折。
他静静地坐了很久,才重新肃然危坐,踩下油门,向前开去。
第33章 Jing准扶贫
第二天, 傅清深破天荒地又出现在音行总部大楼。
这几天音行刚好在招收新的练习生,新人扎堆,都打扮得如花团锦簇, 叽叽喳喳的,听着就碍事儿。
傅清深来得不巧, 偏生就赶上了这趟电梯。
新人们看见是他,笑闹声一下子停了, 大气都不敢出, 低头作鸵鸟状。
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混在一起, 熏得傅清深不断蹙眉。
新人们从电梯镜子里觑见他的脸色,更是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好不容易电梯升到30层, 闲杂人等下了电梯,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没了,空气顿时清新了不少。
电梯门还没完全关上,那群闲杂人就迫不及待地讨论开来,音量还不小, 直往傅清深的耳朵里钻——
“傅老师的脸色好可怕……”
“我都快吓哭了!”
“谁说不是呢, 我差点当场去世。”
“我第一次知道升上30楼,原来要花这么长时间。”
“电梯里的时间好漫长……”
还有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傅清深:“……”
他看看电梯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必须得承认, 自己的表情是寡淡了些, 但也不至于能把人吓哭吧。
这群新人的心理素质真是不过关。
傅清深嘴角微哂。
傅清深直接上到了顶层。
音行娱乐是江老爷子一手做大的, 是业内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
但这些年,江老爷子身体不行了, 渐渐把音行交给太子爷江宿去打理。
三面环窗的CEO办公室里,江宿坐在沙发上,沏了杯茶, 放到傅清深面前的茶几上。
傅清深淡淡接过。
江宿想起一事来:“我听说,你昨天也过来了?”
傅清深啜饮一口,懒得搭理他。
这就是默认了。
江宿和傅清深从小一起长大,哪能不了解他。江宿追问道:“有什么事啊,值得你这样三天两头到我这儿乱晃?”
傅清深目光微冷,依旧不搭理。
“我还听说,你昨天亲自过问了一批新人的个人信息?”江宿云里雾里,怀疑日头打西边出来了,“怎么?那批新人里有人得罪了你?”
傅清深一嗤:“倒没有。”
江宿:“……那是?”
“是我得罪了人。”傅清深把杯里的茶饮尽,语调倦懒,慢悠悠地说,“我来赔不是。”
江宿奇了:“这倒是桩稀罕事儿。”
“你得罪人,”江宿稀奇道,“竟然还知道来赔不是?”
二十分钟后,一节芭蕾课刚好上完,私教老师看大家都累了,给了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关关坐在地上,揉着酸麻的小腿肚,看见沐氏三胞胎相携着出去上厕所了,才窃窃私语地对言甜咬耳朵:“昨天……你和傅老师认识?”
“认识。”言甜含糊道,“但不熟。”
关关心思单纯,竟被言甜敷衍过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过了会儿,关关拿着水杯去茶水间打水,练习室里一时只剩下言甜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有十年的古典舞基础,言甜学起芭蕾来,竟没有太大阻碍,许多方面都能融汇贯通。
但镜头里容不下一丁点瑕疵,她只想Jing益求Jing。
她休息够了,站起来,对着镜子独自练习。
她们挑选的初舞台曲目很经典,对舞者的要求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