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姜生内心花苞啵一声绽放,面上腼腆,低头默认。
巨大的沙发直径一米六,放下两边扶手就是两米整,纪哆踹了拖鞋,光着双脚把一边扶手踹倒,舒展笔直的双腿。法兰绒睡裤短了,灯光柔软细腻,露出骨节均匀的脚踝以及一大截白皙肌肤。
陈姜生只能别开目光,别别扭扭地问:“还有别的吗。”
“什么?”纪哆一个激灵睁开眼。
“别的……也肿了?青了?”
“怎么可能,他碰得了你哆哥!近身都不能够好吗!”纪哆重新闭上双眼,慵懒地冷笑道。冰块带着一种奇妙药效,由外及里地缓解了额间的镇痛,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一层布料下大腿上的热度。虽然这场面并不包含暧昧,也无法刺激其它感官享受。
陈姜生欣慰,抿嘴一笑:“哆哥威武。”
纪哆的呼吸逐渐平稳,整个人散发一种妙不可言的甜度,陈姜生从不嗜糖,他在这座充满纪哆气息与甜度的屋子里寻找到永恒不变的慰藉。
不知过去多久,冰块化了,陈姜生移开毛巾,“哆哥,起来吃点东西吧。”
他自掏腰包请同事们吃的星级餐厅的外卖,带回来两份灌汤小笼包,配姜丝米醋,他听人说这家的小笼加热后皮不会破,汤汁也更浓。
纪哆一个转身蜷缩成虾米,发出小呼噜,睡相安稳。
陈姜生披着人类皮囊,内心完全是头顶犄角、呼呼喷火的大恶魔,呼之欲出,然而此刻客厅里风淡云轻,一切如此安稳随和,他堪堪把恶魔收回皮囊,像只训练有素的大狗子依依不舍地把纪哆从腿上挪开。
他收拾好简易冰袋,把小笼包收进冰箱保鲜,是才意识到卤牛rou早就吃光了,一直缺货。他这个供货商严重不合格,散户没毙了他真是大恩大德。
陈姜生想他应该把纪哆抱回卧室,但卧室里有大猫咪,或是把他摇醒……也许摇不醒,概率学告诉世人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微妙的可能性,否则穷举法必将半夜追杀到家门口。
于是陈姜生小心翼翼放倒沙发,从走廊柜里取出被子枕头,拾掇拾掇关灯睡觉。
他选择了一个背对着纪哆的睡姿,显得沙发床上两人毫无瓜葛,其实是防止一不小心暴露可怖人性。
翌日晨光熹微,阳台的窗打开通风,高层特殊的风柔软清冷,卷走沉淀一夜快发霉了的陈腐。
纪哆满头萎靡不振支楞八叉的乱毛,盘腿裹紧被子,像遭受了一整晚狠狠的侵|犯,板起布满起床气的脸,不厌其烦地絮叨着:“我明明可以多睡五分钟。”
陈姜生啪嗒啪嗒,趿拉拖鞋一遍遍来回于厨房与客厅,rou味飘香,连空气中都飘着rou星子,闻言脚步一顿,乖乖巧巧道:“好的,下回……”他突然非常羞涩,俊脸的chao红一直蔓延到脖颈,想看又不敢看,飞速扭过脸,“一定再晚五分钟。”
纪哆:“……”
他实在不明白这种清清白白睡一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早饭是昨晚夜宵,为了征求纪哆同意,陈姜生不得不提前五分钟把他叫醒,结果助涨了起床气。
纪哆的起床困难症与起床气都严重到药石罔顾的地步,以至于古往至今无人胆敢虎口拔牙,除了陈姜生。混小子真是根木头,纪哆先打后骂又打又骂,全都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只能班师回朝养好河山,勉强宣布陈姜生取得的胜利是单方面以及暂时的。
本来叫醒纪哆就像打仗,这下好了,陈姜生想连胜利女神都不站他这边了。
纪哆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陈姜生正撕开米醋的包装袋倒进装着姜丝小碗里,他豁然发现自己乐于享受照顾纪哆的点滴,同样也给他把控纪哆衣食住行海纳百川的掌权感,就像这个人彻底属于他。
“唔,好吃!”纪哆发自肺腑地夸赞道,“拜托你代半个班就送这么好吃的小笼包,你的同事也太好了。”
他吃惯山珍海味与米其林,知道二度加热后口感依旧非常好意味着原价高昂,这也太舍得了。
然而他没有过多怀疑什么,就像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对陈姜生的爱,那是三年前与三年后都真心实意的。
第21章 心理疾病
拜托校长打了一通电话后,校长就带着黏糊劲儿粘上来了,一日三顿电话嘘寒问暖,准时程度堪比自鸣钟。
陈姜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的名誉校董只靠氪金,而不是像纪闲云这种生而有大学问,一声咳嗽能惊得天文界所有人诚惶诚恐奉上止咳糖浆。
他顿时生出纪哆以一己渺茫之力,让国内天文倒退至少二十年,真是罪加一等罪孽深重。转念又一想,纪闲云弃笔从商多年了,科大天文院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全是顾凌瞎指挥造的孽,如此就心情舒畅,连打秋风的校长看起来都顺眼了几分。
于是陈姜生给并没有多少情感的母校换了一批新空调——校长原本的提议是修停车场解决停车难的问题,但换空调是顾凌能享受的利益中最小的一个了,毕竟他不住校。
陈姜生觉得他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