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芍药愣住,也收回了手。
许梓蹙眉看着她,以为她们不知道,于是又道,“那可曾听到了什么声音?”
在李芍药正准备回答时,如月先答道,“禀将军,夫人今早受了凉,我们一直在这捣药,未注意到外边的事儿。”
闻言,许梓才注意到地上的捣药罐,他抿了唇,随后才道,“抱歉,事发突然,王爷请你过去自是有他原因,让你受凉,倒是我的疏忽了。”
一句话究竟是想为沈誉致歉,还是为他自己,李芍药垂着的眉头又抬起,看着面前的男人,又伸手过去为他擦汗,说道,“夫妻之间不必言这些,将军总是忘记。”
许梓配合的低下头,未注意到她称谓的变化,伸手过去轻轻抱了抱她。
他穿着盔甲,既坚硬又冰冷,可轻抱过去时,李芍药还是伸手回抱了过去,脸依偎在他胸前,唇边泛起淡淡的笑容。
如月在旁看着他们,见状,她唇边勾起一丝嗤笑,随后不动声色地离开营帐。
不过又是一个妾有意,郎无情罢了。
脑海中想起刚刚遇到的那个烧粮草去试探她的女人,如月唇角的笑落了下去,可为什么那个成欢还能安然活到现在?
那个人居然给了她解药么?
如月只觉自己不悦,目光看向大营帐的方向,看见沈誉几人正站在帐外,她走了过去,一下子跪到在几人面前,假意哆嗦着道,“主……子,奴原先好像在营外看见了王……不,是妖后。”
沈誉清君侧中还有一条,便是逼君废妖后。
以妖作谓,他不是杀,不是烧,只是废,倒也是蛮有趣的。
如月如今才意识到。
第44章 子非天命
前面的十城夺得太过轻易, 因此安排粮草时也并未太过在意。
安城本就有沈家的鹰眼,沈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挫。
哦不,是遇到一个叛徒。
他头一次发善心没处决的叛徒。
“奴好像在营外看见了王……妖后。”
沈誉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如月,唇角勾起, “你所见非虚?”
“若有虚假, 奴父母子弟死绝。”如月发着毒誓。
闻言, 沈誉才真心笑了起来。
“天都佑我!”他长呼道,“天都佑我!”
季武在旁跟着道, “天佑昊天。”
曲陵说安城的关键在成桉,胡韦守城是为已逝的弟兄成桉尽职,如今无需他再大费周章去大都抓人, 这人竟然跑到了他眼皮底下。
不是天在佑他,还能是什么?
“昏君必死, 大历必亡!”沈誉朝外喊道。
接着, 在外营地的将士跟着喊, “昏君必死, 大历必亡!”
“必死,必亡!”
和他的父亲沈廖当年所率的魏字军不同, 当年的队伍属于大历编下, 还需借着分崩合一的由头吞灭他邦。
如今他们是想直捣黄龙,忍气吞声, 在一个废物君主手下忍辱五年,他的目的便是养出一个狼狈君王, 然后以正义之师推翻那个禁锢他二十几载的大历。
造反前需得造势, 士气高涨,才能一鼓作气。
沈誉笑了,对如月命令道, “去把许夫人请来。”
如月低着头弯唇,“喏。”
当爱人与亲人在你面前要你抉择时,大部分人会选谁?
如月有些好奇。
营帐内,李芍药从许梓的怀里出来,她摸了摸他身上的铠甲,问道,“又要打了吗?”
许梓应道,“安城久攻不下,若再如此,士气会丧。”
士气会丧,所以必须尽快攻下。
李芍药不是很懂,但她对这些也没多少兴趣,她只知道只要他能平安就好了。
“若安城攻不下,咱们换个地方打不就好了,妾不想夫君如此辛苦。”李芍药看着男人的眉眼道。
许梓长着一副书生模样,皮肤白皙,脸庞俊秀,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大都西郊院外,这人前来讨水。
起初,她还以为是哪个赶考的书生,哪里知道是路过的将军。
身上有七八条刀痕,他和她说每一条疤痕都代表一次功勋。
他还说做他的妻会常提心吊胆,他人常年不在家中,因此他的妻会很辛苦。
李芍药当然不怕辛苦,她不是常年娇气惯了的小姐,吃苦耐劳,她也能担。
许梓还说,如果若是她做他的妻,她会更加辛苦。
家中有老有小,她身份特殊,他若不在府上,她会更难。
可许梓不知道,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在春风楼那段日子更难的。
相比生活中的苦楚,芍药更在意的是他对她的真心。
许梓听着李芍药的胡言论语,也未责备,只是道,“若能跟着王爷立一番盛世,再创一国繁华,这些都不算什么,”
说这些话的时候,许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