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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何玉轩照例提着小药箱去找燕王。
便是朱棣,也不能阻止何玉轩对一个病人的责任。
假使这个病人还是个挑剔不愿意遵从医嘱的话,何玉轩便更为上心了。
可巧,朱棣是何玉轩的病人不说,这位还真的不怎么遵从医嘱。
虽然是被动的。
郑和苦笑看着何玉轩,摇头道:“今日回来后,王爷至今米水未进。”忙活的事过多,朱棣是个听劝的性格,可这是在正事上。
旁的时候,郑和劝几句,朱棣也便听进去了。
然战时郑和也深知其中的难处,苦劝不得,也无法再劝。
何玉轩蹙眉,不赞同的神色流于表面。
最近的事真不算多,燕王如此只不过是他习惯了这般的节奏,若有要事在前,必定要做完才会想到其他。
然这不是紧要的事物,若一直如此,容易伤及胃。
何玉轩已经从燕王的脉象瞧出了这个趋势。
何玉轩的到来,宣告了朱棣的忙碌告一段落。
也正是凑巧,前脚那几个幕僚刚走,后脚何玉轩便来了。
屋内燃着淡淡的幽香,何玉轩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却很提神醒脑。何玉轩抿唇,欠身同燕王行礼后,便一言不发地去了香炉停留了片刻。
朱棣一身常服,在温暖烛光下气息柔和了些,眉宇间泛着些许无奈,“子虚这是何意?”
何玉轩重回到朱棣的左手边坐下,不紧不慢地说道:“王爷很喜欢这熏香?”
朱棣:“……还可。”
何玉轩拧眉:“您的衣裳可常常带着这股味道,还不算喜欢吗?”
朱棣一本正经,“只是凑巧那两件皆是如此。”
郑和瞧着这两位你来我往间对话的场景,似乎真未意识到这场谈话中不同寻常之处,可郑和听得有点心惊。
何玉轩苦口婆心地劝道:“王爷还是少用这种熏香,只在需要时才用。常年用容易让您的身体处于亢.奋,难以休息入睡。”
适中即可,要是如常用香一般日夜熏着,对身体确实不好。
朱棣微微一笑,便如冰雪遇春风一般消融了寒意,“子虚这般苦劝,自然是该听从的。”
何玉轩狐疑地看了一眼朱棣,勉强信了他的话,这才取出枕脉给朱棣把脉。
片刻后,何玉轩摇头道:“您是不是没吃药?”
这病情和昨日并无差别,甚至更恶化了些。
朱棣正欲说话,却发现何玉轩的视线并不是停留在他身上,而后越过了他停在了郑和身上。
郑和:……
“晨起不慎打翻了药碗,临出门来不及煎煮,便搁置到了现在。”郑和苦笑。
朱棣摸了摸鼻子。
何玉轩慢吞吞地说道:“若王爷嫌弃这煎煮的技术,臣自当效力,务必让王爷在应该喝药的时候喝到药。”
朱棣无奈,敛眉柔声道:“只是一次意外,日后不会再有。你若是来给我煎药,道衍怕是要劝谏我之浪费了。”
何玉轩坦然道:“臣本便是习得这些,又有何不可?”
这大夫才是他的本职。
朱棣缓缓而道,“你我对你之定位各有不同,倒也不必争执。只不过,听说你这些时日都不曾出屋?”
朱棣轻描淡写地发起了反击。
何玉轩幽幽地说道:“然臣身体安康,认真吃药好生休息,不似王爷,白给俸禄,大夫送上门也不愿看病。”
朱棣连连苦笑,何玉轩本便是个软黏低柔的嗓音,拖长了幽怨的语调着实让人招架不住。
“罢了罢了,明日你再来,要是无起效,你便拿郑和撒气吧。”朱棣咳嗽一声,看似认真严肃地说道。
何玉轩继续幽怨地看着燕王,“届时臣便从前院搬到后院,坐在您的院门前盯着您喝药。”冤有头债有主,何玉轩丝毫不畏惧燕王的冷意,直不溜秋地说道。
朱棣:……好毅力。
这场对话最终以朱棣失败告终。
朱棣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七日后出兵大同,药厂的成药数量如何?”
谈及正事,何玉轩也迅速扫去了疲懒的神态,认真地说道:“世子在衡量了人数配比后,已经加开了二厂,如今的数量基本能满足重伤病患。”
朱棣颔首,听到何玉轩又说道:“医护兵的问题,臣以为还是需要您制定相关的制度,若是只单凭入伍为兵的话,这医护兵所承担的风险会比寻常的士兵要大一些。”
假使真的成行,此事必然很容易被观察出来,那些这些被培训的医护兵自然会成为攻击的对象。
这反倒是个问题。
朱棣淡淡道:“你只管选人培训,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何玉轩自然是放心,心安理得把问题丢给了燕王。
岂料燕王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日后再有奇思妙想,不必再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