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不用去。今晚他这么一提,显得特别着急。
江予迟动了动唇,哑声应:“是纪念活动,鲨鱼临时通知的。可能去一周,或者两周,还不确定,但...不会很久。”
盛星想了想,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先去洗澡。小助理说你打电话的时候在开车,是不是没吃饭?”
江予迟轻“嗯”了一声。
盛星一听,连忙把人赶进了浴室,自己溜达着去了厨房。她最近在沪上拍戏,nainai和阿姨都寄了好些东西过来,外公更是,恨不得让她带厨师去上班。
冰箱里什么都有。
盛星上下仔细扫了一圈,忽而在角落里发现白白软软的年糕,想起上次江予迟教她做的年糕汤,味道还不错,干脆就煮这个。
不过这一次,不用江予迟在她身边盯着。
盛星忙上忙下,还升起一股自豪感来,她可真聪明,一学就会。江予迟在综艺里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时间缓慢过去。
江予迟洗完澡,悄无声息走到厨房门口。
他微倚在门框边,视线安静地掠过厨房,最后停在盛星身上。她穿着居家服,长发扎起,侧脸白净,眼睫垂落,专心地看着锅。
锅内的水嘟嘟地响着,年糕在汤汁中逐渐变得柔软,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以及一丝家的温情。
而她,就在他视线所及之处。
他多想,就这样看她一辈子。
66. 见星66 事发
十六个小时前。
早上八点, 江予迟出门。
十月的落星山已完全入秋,庭院中飘散着枯涩的落叶, 娇贵的花儿已蔫巴巴地垂下了头,山中晨风簌簌,瞧着莫名有些冷清。
一袭风衣的男人神情轻松,径直走向车边,开门上车,刚启动车, 手机忽而开始震动,瞥了眼,是鲨鱼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凛冽的风声呼啸而过。
风声里和着沉重的呼吸声。
江予迟顿了顿, 喊:“鲨鱼?”
“...迟哥。”鲨鱼的声音很沙, 几乎是艰难地说着, “半小时前,蜂鸟转监狱, 路程开出去一半, 他逃走了。哥, 他跑了。但我们立即封住了宁北的出入口, 他一定逃不出去。”
江予迟神色微凝, 他几乎瞬间就想起了大嫂带着汉山在西北,迅速道:“马上联系大嫂, 她和汉山在宁北参加纪念活动!”
就这么一会儿,江予迟脑中已闪过数个念头,他想起盛星,想起大嫂和汉山,想起远在西北的鲨鱼, 最后想起蜂鸟。
蜂鸟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要什么?
宁北把守严密,蜂鸟绝对逃不出去,被找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逃出去只有一个可能性,为了引他过去。
纪念活动和他转狱的时机太过相近。
这是巧合吗?
恐怕不是。
江予迟猛砸了下方向盘,蜂鸟一开始打得就是这个注意,用大嫂和汉山引他去西北,可他却现在才想到!
事发突然,江予迟显然不能在此时去沪上找盛星。和西北方面联系后,又约莫过了一小时,鲨鱼传来了最坏的消息——汉山失踪了。紧接着,有通话请求转到他手机上,找他的是这一次抓捕蜂鸟的行动组队长。
队长言辞恳切:“江队长,我知道你已退役,暂且我容许这么称呼。蜂鸟劫持了汉山,要求见你,你们当年的恩怨我们都清楚。这一次他的目的是你,很明确,但我们不能就这样轻易让他见你,你...”
“汉山在他手上?”江予迟淡声打断了男人的话,“他既然要求见我,一定是留了什么话。他说什么了?”
寂静了片刻,队长低声说:“他说,当年你大哥给你留了话。”
江予迟倏地扣紧手机,眸光冷下去,道:“你告诉他,我明天就去见他,要求是放了汉山,用我去换汉山。”
“江队长,你我都明白,他就是要报仇!”队长的言辞忽然紧促起来,“我们可以制定计划,尝试救出汉山!你现在和汉山一样,是需要我们保护的普通民众!”
江予迟垂着眼,声音毫无情绪:“汉山是烈士家属,而且大哥给我留了话。如果你有百分百的把握,也不会给我打电话。队长,我有把握全身而退。明天...我到宁北,到时候具体怎么执行,听你的。”
事已至此,他们都明白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更何况,江予迟之所以是江予迟,是由年年岁岁的功绩累积而成的,在西北,没人会不相信江予迟。
只是,此时江予迟在洛京。
他不仅是江予迟,他也是盛星的丈夫,是她的爱人。
冷清的秋风如无形的手,拨动整座落星山,树群如浪chao般向一侧涌去,可江予迟却无意去聆听这阵阵松涛。
他独自在庭院中,无声注视着山头,许久许久。
沉默的背影显得寂寥又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