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男修,只见他身形修长,容貌昳丽,唇角微翘,纵然不言不语,亦天生带了三分勾人笑意。
若是旁的男修穿粉色衣裳,总有些不lun不类。然而这粉色在他身上,却是相得益彰,叫人想起世间所有的明媚美好。
那粉衣男修走上前一步,挥开手中玉柄折扇,扇面上的金牡丹栩栩如生,他欠身微笑道:“在下花无数。”
原来他就是那喷云吹雾,引得无数女修悸动不已又黯然神伤的焚星宫少宫主花无数。
天枢道长盯着花无数,冷声问道:“你要如何讨教切磋?”
花无数徐徐道:“六位道长与我母亲都是长辈,总不好冒然动手,伤了两宫和气。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切磋这等事情自然是我们小辈来更合适。贵宫弟子众多,若是一哄而上或是车轮战,那我们几个固然难以招架,传出去修真界也要说贵宫以多欺少。不如咱们比试三局,若我们焚星宫侥幸两胜,便请贵宫满足我母亲的心愿,将那镇宫之宝借给我母亲观看两日。”
开阳道长冷哼道:“又怕是有借无还!”
花无数微笑道:“若我焚星宫有借无还,贵宫大可纠集修真界五宗七派,甚至请出清风谷灵虚真君来,一并声讨我焚星宫,总不至于讨不回。”他话锋一转,虽仍是笑着,却露出了一丝逼迫之意,曼声叹道:“又或是贵宫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话说到这份上,北斗宫弟子都觉面上无光。
温宴隐然为众弟子之首,自觉责任重大,抢出一步,对自己师父玉衡道长道:“师父,弟子不才,愿为首战!”
玉衡道长一直在旁观察,伸手示意温宴稍安勿躁,此时才出声道:“这三局人选要怎么定?”
花无数笑道:“既然是在下提出的主意,总不好叫师弟师妹们上场,在下却退缩不前。这三局中,总要有在下一局。”
开阳道长冷笑道:“修真界谁不知你花无数的名号?你既已是三代最强,不管对谁都是赢定了,又何须假惺惺说什么三局两胜?”
花无数笑道:“那么,另外两局焚星宫由谁出战,便由贵宫指定如何?不过此次我们焚星宫男女弟子都来了,总不好都是男弟子出战,所以这两局,分为男弟子一局,女弟子一局,如何?”
他这话听起来不但对男女弟子公平,而且焚星宫做了很大让步。
然而细究起来,这花无数却是滴水不漏得将焚星宫立于不败之地。
焚星宫“四美三骄”驰名世间,其中男弟子以功力深厚闻名,女弟子却是以美貌扬名。如今这三局比试,却不是比美。
若是北斗宫选人,都选了焚星宫的女弟子,那两局赢面颇大。
可是花无数的话限制了,要北斗宫不得不从萧无伤、赵撼海与李移山三名男弟子中选一位。
而在这两局之外,不管北斗宫派哪位弟子迎战花无数,这一局都是输定了的。
这道理很简单,很清晰。
不知花无数能想到,在场的几位长辈也都能分析出来。
是以花无数的办法说完,焚星宫宫主花暮兰固然向养子投去赞许褒奖的目光,天枢道长等人却是心中恼怒。
花无数又叹道:“在下礼让至此,若是贵宫弟子仍吝于赐教,那……说不得,只好还是用在下母亲的法子了。”
要么照他说的规则比试三局,纵然北斗宫输了,还有一层遮羞布。
要么就是花暮兰的硬法子,一着不慎便是阖宫流血。
开阳道长怒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左右你们是要抢走《天破图》,且吃我断阳刀!”
天枢道长道:“好。”
开阳道长道:“掌门师兄说得好,咱们就跟这焚星宫拼了……什么?”他冲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掌门师兄你答应他们了?”
天枢道长拢在袖中的右手仍在微微发颤,闭目道:“便如少宫主所言,三局两胜。”
北斗宫几位长辈都默然同意。
对花无数一局必输,然而另外两局,女弟子一局十有八九可赢,男弟子那一局若是也能赢……
天璇道长道:“男弟子中,以温宴实力最强。他若出战,避开萧无伤,对赵撼海或是李移山,总有七八分赢面。”
玉衡道长点头赞同,又道:“女弟子么,咱们宫中的多半都比焚星宫那徒有虚名的四人强些。不过对战求稳,不如派出瑶光门下的女弟子菡萏,这孩子心性沉稳,在外除魔,临危不乱,可以信赖。”
于是定下了对战人选。
菡萏第一个出场,对战焚星宫四美之首的柳远黛。
缠斗许久,难分胜负,这焚星宫女弟子不但美,竟然并非只有虚名。
正在焦灼之时,忽然人群中有少年叫道:“抓她眉毛!”
菡萏一愣,本就正挥掌往柳远黛脸上而去,此刻下意识往她眉毛看去。
柳远黛也听到了这一声喊,又见菡萏目光上移,恐怕她真要毁自己这双眉毛,心神一乱,忙往后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