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北早有准备,手臂一晃,躲过了法秀这一伸手。
两个男人手上你来我往的去抢碗,彼此眼中都是浓浓的战意。
玉鸦看着两个人抢来抢去,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伸手直接将一旁的汤罐拖了过来。
她抱着罐子醉醺醺的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抢的,真是。这不是有一罐吗?”
“”
97. 第九十七章 做什么
法秀回过头阻拦不及, 眼睁睁的看着玉鸦举起了罐子,“不许喝!”
玉鸦咕咚咕咚一口气将罐子里剩下的汤都灌进了肚子里,她放下汤罐满足的揉了揉脸颊, 唇边浮现出一抹笑容。
“好喝。”
宋越北看向玉鸦, “玉小姐喜欢就好。”
法秀夺过那只盛满汤的碗,将碗里的汤泼在了宋越北脸上。
“汤你自己留着喝吧!”
宋越北躲闪不及,整张脸都被汤浸透了,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你看什么看?丑八怪!”法秀将空碗往桌上一拍,“不服气啊!有胆来打一场。”
只要他敢动手, 法秀保证他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宋越北抬起手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汤水, “这汤无论是入你的肚子, 还是入你的手,都是可惜了。”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让旁人掌控生死,不敢有分毫分辩之语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宋越北已有多年没尝过这种倍感屈辱的滋味了。
他看向一旁的玉鸦,见她眉眼低垂, 望着桌上的火苗,酒醉消去了她平日里的满身的锋芒。
使他想起她从前在宋府时眉眼也是这般柔弱依顺。
就是这般柔弱的样子,让他在她每每被人为难欺辱时, 都生出了不忍之心。
在这个没有王法的鬼地方, 一切用拳头说话,自有一套跟他所处的世界完全不同的规则。
此时他与当初的她又何其相像,她是这个野蛮之地,奇怪规则中的高位者。而他只是个朝不保夕的废物。
宋越北捏着袖子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汤水,不就是这么一点小事, 他何必计较。
当年她在宋府受得委屈也不少,就当今天是还了当年罢了。
一碗汤而已,无伤大雅。
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不跟这个蠢物计较。
玉鸦揉了揉肚子,抬头问道:“好撑啊。师兄,你不是要走吗?”
宋越北从一旁拿过自己来时带的伞递给法秀,起身要送他出门。
“的确,天色也晚了。外面雨下的大,来,大哥你拿上这把伞,路上小心。”
法秀接了伞往外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不对。
他抓住宋越北的手臂,沉声反问道:“你怎么不走?”
他手下微微用力,宋越北只觉自己的半条手臂都要被捏断了。
二人对视,宋越北隔着杂乱的头发看不见法秀的眼睛和表情,却感觉到杀气浓重,“你走不走?”
他疼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汗水,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一双眼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我要留下睡觉,肯定不能走了。”
法秀松开了宋越北,转身便去抽挂在墙上的剑,“禽兽!你敢!我杀了你!”
宋越北抱着手臂躲开一剑,他百口莫辩,“不是,我没说话!话不是我说的!”
剑光一闪,又是一剑凌空劈来。
“你这个丑八怪,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对小师妹早有觊觎之心不怀好意!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以绝后患。”
这一剑快如寒星,宋越北避无可避,他面露绝望,最后一眼下意识看向了一旁醉醺醺的玉鸦。
没想到他竟会死在这样一个莽夫手中。
火光在她眼底明明灭灭,那双眼因着酒醉而蒙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她散漫的撑着下巴看着这一场闹剧,唇边挂着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似乎还在回味着汤的美味。
她的眼里有他的剪影,那双眼仍是那般妩媚。
这一次他却瞧得很分明,她眼底什么都没有,没有情爱,更无一丝怨恨。
他不自觉地向她看,像是一头被野狗追的慌不择路躲向主人身后的狗,神色中带着不自觉地恳求。
大概他也本能的知道,在这个小小房间里谁能保护他。
可当他的眼底浮现她的神色那一刻,他脸上的恳求就被一层层的剥去了,一片空白之后,是如大火熄灭的灰烬,无尽的寂寥。
那张脸与他那一刻的神色在火光映照下,竟有几分熟悉的意味。
剑气削断了他几缕头发,剑鸣如啸,连他的颊边都有了几道细细的红色血痕。
血滴从他的面颊滑下,隐没在衣领里。
他的衣襟被法秀扯散,雪白的腰腹若隐若现。
玉鸦摇摇晃晃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