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鸦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说这个没用的。”
说她与这些爱恨情仇无关的话,她已经替自己说了很多遍,结果……
什么结果都没有。
这帮人比猫都听不懂人话,根本不讲理。
门再次被人推开,辛正捧着木盘走进房中。
他低垂着头,脚步轻缓,悄无声息好似真的只是个来奉酒的侍从。
可这一次无论他脚步有多轻缓,众人的目光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抬头对宋越北展颜一笑,“小奴又来给您送酒了。当年公主府是我送的酒,今日这杯酒也是小奴来送。”
宋越北看着他的面容,眸光一闪,“原是你。你是总跟在常阳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辛正含笑点头,“是我。”
“宫中祭上明那个落水的女子……”
辛正不待他说完,便大笑着点头,“不错,那是我送给您的第一份礼物。”
他转到玉鸦身后,抓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凳子上拽着站了起来,“你瞧瞧看,这是我送给您的第二份礼物。多漂亮的一位新娘。”
玉鸦就算刚被辛正下药时还没弄懂这人到底揣的是个什么心思,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此时却是已经听明白了。
宋越北本来跟大梁的一位公主缔结了婚约,大概就是要做夫妻的意思。
结果宋越北不知道为什么将公主给杀了,这公主的亲妈待在庙里,过得如此灰头土脸,多半也不是自愿的。
说不准就是宋越北像是将她送走一样,将这位太皇太后送来了这间寺庙关着。
这位太皇太后想杀了宋越北,合情合理。
但不太合理的就是,她们杀宋越北也就算了,还要捎带手把她也给杀了。
原因是因为公主喜欢宋越北,想跟他做夫妻,没做成。
在她们看来宋越北喜欢她,所以她们就把她打扮得跟公主一样,让她死在宋越北面前,算是给公主报仇。
真是一笔糊涂账。
玉鸦觉得自己非常冤,又冤又倒霉。
这些人的想法和逻辑也太奇怪了。
辛正转到玉鸦面前端视着她的面容,满意道:“太皇太后将从前公主的衣裙首饰都送给了这位小姐,您瞧她这样打扮一下是不是到也有几分像公主?”
玉鸦扯了扯肩膀上的衣料,“我觉得应该不太像。这衣服小了点,公主应该比我瘦多了,你天天跟着公主。怎么像不像自己都看不出来吗?”
辛正听到此话,面上的笑意尽数化成了Yin沉之色。
他习惯成自然,心中稍有不如意,抬手又是一巴掌要扇下去,这一次却没落到实处。
宋越北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想做什么?”
玉鸦赶忙躲到了宋越北身后。
辛正甩开他的手,冷笑道:“这贱人果真是宋相的心头rou,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保别人呢?”
他心中暗恨,准是下面的人将茶水剂量准备错了。
让玉鸦此时居然有了自己站起来走动的气力。
他狠狠的刮了一眼玉鸦,“你的心头rou我这些日子早已打了不止一次了,若你看见她身上的伤痕,岂不是要更心疼。”
她依靠在他身后,身上的香气暖融融的熏过来,一只手轻轻揪了一把他腰上的衣料,又很快放开。
像只瑟瑟发抖的兔子,畏惧的靠近,却又想逃开。
他百般珍视,即便最生气时也没有碰过一根手指头的人。
这太监竟然敢对她动手。
辛正如愿见到宋越北面色变得极难看。
他支着桌子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泪水都挤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狼心狗肺之徒,竟有一日会这样爱一个女人。她有什么好的,公主哪里又及不上她?公主爱你——公主怎会爱你!公主为何会爱你?”
李盈看够了这场闹剧,她咳嗽了一声,四五个壮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辛正,够了。”
辛正笑声一停,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恭敬地垂首退到另一侧。
李盈起身从木盘上取出酒杯,走向宋越北,“喝了这杯酒,我送你们上路。”
宋越北扫了一眼酒杯和围上来的壮汉,“只有这一杯酒,李太后是不是太吝啬了?”
李盈驻足,宋越北伸手接酒,她却没有将杯子往他手中放。
她捏着酒杯越过宋越北看向藏在他身后的人,“小姑娘,来,这杯酒是我给你的。”
玉鸦被点名,她慢吞吞的捏着手心中的几根针,垂首从宋越北身后走出来。
没有收钱,本来是不该杀人的。
但眼下这种情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早上他们喂的茶水,她偷偷抠喉咙吐出来了一些,这会儿手上总算有了点劲,内劲也恢复了些。
虽然不能说恢复如常,但总要搏一搏。
先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