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信,虽不是好消息,但的确算是应验了。
他向宋越北点了点头,“宋公子请跟我来。”
李盈与玉鸦在桌边对坐,她侧耳听着外面响起的脚步声,感怀道:“这房子我一住就是好几年,等了这么久终于让老婆子我在死前等来了想见的人。”
她这一番感怀对着玉鸦讲,基本算是鸡同鸭讲。
玉鸦根本顾不上听她讲话,她一坐下就着迷看着的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
李盈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你在看什么?”
“看窗外的山水,多美啊。”
李盈淡淡道:“景色是好,可山水又有什么好看的。看十年,它永远都是这样。你这样的年轻姑娘若住在这里,要不了三日就会厌倦。你听他已经来了,我赌赢了,你高兴吗?”
玉鸦收回目光,她垂下头,捏了捏指尖。
高兴吗?
有一点。
有一点点,很小的一点。
门被人推开,她感觉到一道目光扫过来。
玉鸦心口一跳,她下意识将头低得更厉害了一些,说不上为什么不敢抬头。
“李太后,多年未见。内人这些日子劳您照顾。”
来人语速很慢,嗓音低缓,一字一句的落进耳朵里,带着点笑意。
她几乎已经能想象出他说话时那副倦怠含笑的样子了。
李盈浑身一僵,她看着来人,呼吸急促。
她几乎日日都想着见了宋越北要怎么辱骂他,他会如何愧疚。
偶尔她也会想一想,她被关在这些孤庙里的这些年。
姓宋的那个小子在丹阳城过着是什么日子呢?
宋含竺那个贱人是不是住在她曾住过的大衡宫,她生下的那个贱种会有几分像她的小铃吗?
不,韦宗是柳贵妃生的,他像柳贵妃多些,他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像她,像她的小铃。
韦宗虽自小养在她膝下,但不是自己的孩子终究是养不熟,她给韦宗挑了那么好的一位元后。
他却宠信出身卑贱的宋含竺,一意孤行闹着要废后,将宋含竺扶上后位,让她彻底寒了心。
这世上只有她的小铃,她唯一的女儿会一心一意的待她。
小铃眉眼像她,一日日张开,正是最鲜嫩美丽的年纪。
她是贞宗的元后,韦宗的嫡母,膝下却只有这这么一枚明珠。
她的小铃是整个大梁最高贵的公主。
天下任何一个男子能做常阳公主的驸马都该感到荣幸,常阳公主多看谁一眼都是无上的恩赐。
她的小铃选中了这个出身卑贱的宋越北做驸马,他竟敢再三推拒,甚至在缔结婚约后……毒杀了她的小铃。
她的小铃出身高贵,美貌冠绝丹阳,又有哪里比不上眼前这个卑贱的女人呢?!
那朵生在高高的枝头上,最为夺目高贵的凤凰花,花朵还未绽开便让这姓宋的给折下来碾碎了。
宋含竺从她手中夺走了她养大的韦宗,宋越北从她怀中夺走了她亲生的骨rou。
这对姐弟就是她生来的仇孽。
李盈脑海中滑过一幕幕旧事,她心如刀割,眼周的褶皱微微颤抖,“宋越北,你竟还敢来见我。”
自踏入这扇门起,宋越北的双眼便仿佛只能看到那一方心心念念的倩影了。
他走向她,走得很慢,好像生怕脚步重一点就会惊散她。
玉鸦坐在桌边,穿一袭朱红的宫装。
她从未穿过这样鲜艳夺目的颜色,那宫装繁复华丽,将她的身姿装饰得更加高贵美丽。
77. 第七十七章 礼物
她坐在那里, 不知为何却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
他心口一紧,细细又看了她几眼, 方才能确信眼前的人就是他遍寻不得的人。
这一次没有认错人。
李盈, “姑娘为何不抬头见一见这为你舍命而来的情郎呢?此时能见上最后一面,下辈子就记住是这个男人害死了你。”
玉鸦盯着面前的那双鞋子,人都走到面前了,低着头的确不太好。
她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 抬起头僵硬的对宋越北笑了几声, “嘿嘿嘿, 真巧啊。”
他仍是那么喜欢鸦青色,一袭宽大地袍子。
在官衙前她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觉得他身上的衣袍好像有些太大了。
此时看着他,这衣服果然有些太大了, 显得他有些瘦弱。
她见他微微皱眉,下意识想收回目光。
凭着过往多日的相处与了解,她觉得大概是自己看得太光明正大, 又惹了他生气。
说不准下一句,他就又要说‘不成体统,不知廉耻’来教训她了。
她想移不开眼, 眼睛却有些不太听话。
有了自己的主意, 粘在他身上,眼圈泛起了酸。
她藏在桌下的手揪了揪膝头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