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薛世子的好朋友中了二甲第一名,荣枝你应该是挺高兴的吧。”
“那是自然,薛哥哥眼光好。”说着,景荣枝趴在栏杆上看着远远而来的□□队伍,言语里带着一分高傲:“琼枝,你说呢?”
被问话的女孩子仿佛愣了一下,之后道:“薛世子的眼光确实好。”
“哦,对,那日哥哥和你说的那个叫陆绶的怎么样?”
景琼枝答道:“他是今年的探花。”
景荣枝顿了一息:“也不错。”
又过了一小刻时间,景琼枝忽然又开了口:“我并不知晓陆绶如何。可我听兄长说完,却觉得镇南候府的吴世子是个可交之人。”
“陆绶若能是探花,才学定然优异,可兄长却说,那日扶风楼,镇南候府的人一个都不在,摆明不想让他有什么后顾之忧。”
“这算得了什么呢?”
娇俏霸道的女声将那温婉细致的话截断,之后,那如若细流的声音便在未开口。
吴谓心里有些发痒,想看看是哪个姑娘如此赏识自己,就Cao/起自己的佩剑,将环佩竹帘捞起一角。
云间蓝色的上袄,下边是个百褶裙,简简单单,素静大气。吴谓又仔细看了看,那姑娘一支簪子斜插着,面容清丽,不施粉黛。
“那个姑娘是谁呀?”他随口一问,也没指着空气回答。
怎料身边突然插/过一句话,“本宫的表妹,景琼枝。”
吴谓一惊,撞翻一瓶梨花白,声音闹得不小,在那边的贵女们看过来之前,吴谓手忙脚乱拉下了竹帘。
他看着身边两个带着帷帽的姑娘:“殿下怎么过来了?”
成华取下帷帽:“这不是来沾世子的光?坐个好位置喝酒?”
“得了吧,”吴谓问,“殿下是来看陆绶的?”
“什么!陆绶是谁?!”成华旁边的姑娘帷帽一取,吴谓这才发现公主没有带侍女,带的是宁子衿。
吴谓没接宁子衿的话,反而一敛往日嬉笑的神色,面色严肃看着成华公主:“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对陆绶呢?”
成华看着他,淡淡道:“你说呢?”
吴谓面色更沉了:“公主是想让他成为您的面首吗?”
话音落,成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宁子衿先一拍桌子,忽而又想到什么,压低声音:“吴谓,你放肆!”
“公主,您如果想要面首,这天下多的是比陆绶清俊,愿意以色侍奉公主的,何必非要陆绶这种既冷漠又无趣的人?”
公主像是玩笑:“可本宫觉得,世上没有一分颜色比他更好,怎么办?”
“公主!”吴谓有些着急:“您可能不知道,您现在的这种想法,会给陆绶的未来带来什么。”
“一个面首在朝为官,会有多大的阻力!”
成华公主恍然被什么击中,一时间缄默无语。
吴谓还在一边滔滔不绝:“别看他如今风光正好,可如果真那样,那伙老臣,不会放过他的!”
“陆绶自幼被我们镇南候府收养,他的心性我再了解不过。他看着冷,可却比谁都懂得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
成华公主看着吴谓,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复杂钝痛。
前世,怪不得陆绶一进朝堂,那伙大臣就像是要扒他皮一样看不惯他。
成华不敢想,他作为一个七品的刑部员外郎,是怎么在那种孤立的环境下宁折不弯,突出重围。
他又是费了多少努力,在二十五岁就挤进玖樟台,成为宰辅的候选人。
可他,最后仅是因为为了帮她避嫌,请旨去了苦寒的北疆,死在了那里。
可她,明明不是他的知己。
她从未懂过他,从未想要了解他,从未爱他……在上一世,他很迟很迟才入了她的眼。
宁子衿很快发现成华公主的低落,她呵住吴谓:“吴小候爷,你闭嘴成么!”
成华低着头拉了拉宁子衿,收敛好情绪才道:“子衿,没事儿,我很好。”
她抬眸,一双桃花眼潋滟华彩,剜了吴谓一眼:“本宫有让他做面首吗?”
“这……”吴谓笑逐颜开,连忙为公主倒了一杯梨花白。
宁子衿白了吴谓一眼:“瞧瞧你的德行,把公主当成了什么?公主就算是要找人,也要个世家子弟吧?”
“更何况,公主有心上人!”
成华公主握住宁子衿的手,坦言道:“子衿呐,实话同你说,我绝不嫁薛予羡!”
这是宁子衿今天知道的第二个巨雷,她睁大眼睛看着成华公主。
这、这追逐七年的人,就这么短短一个月,就被打入了冷宫了?
宁子衿艰难开口,想要问那么一两句,却听得外面一声巨喊:“来啦!来啦!状元来啦!”
一瞬间,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横贯在扶风楼的木阶上,等到成华三人反应过来,三层竟然空空如也。
“这也……太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