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福了福礼:“奴婢参见德妃娘娘。”
德妃看着玉弦:“玉弦,这么急匆匆是去干什么了?”
玉弦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成华,就听得成华道:“德妃娘娘待本宫亲厚,没什么可避的。”
玉弦看了听完公主的话后,嘴角微微翘起的德妃一眼,敛眸恭敬的说道:“公主让我在御书房那边看着,这会儿吴太傅和两位副考官已经进去了。”
“名次呢?”
玉弦道:“这事情一向捂得严实,公主不是打算亲自去的吗?”
德妃恍然大悟:“原来成华今天是在忙这个?”
成华也不回避,点了点头。
德妃言辞中有实话也有羡慕:“这后宫之中,也就成华你能探听一二。罢了,本宫先走了,不打扰你的正事了。”
——
巍巍太极宫,红墙绿瓦、肃穆庄严,这与大靖千里疆土不值一提大小的地方,却掌管着大靖所有的民生政策。
此刻,正有几个人在谈笑间,决定甚至是远在千里之外州县的父母官。
熙明帝坐在圈椅中央,看着吴乐清呈上三份考卷。
“陛下,这是臣等预推出的一甲三名。”
熙明帝左右翻看一遍:“何书勉,宁城,姚修。”
怎么没见那个陆绶?吴乐清的关门弟子,他怎么也要关注一分的。
熙明帝正欲开口,突然身边的内管江宥快步走了过来:“陛下,成华公主在殿门外等陛下宣见。”
“宣。”
江宥出去不久,就听着一阵凤似的小跑。
成华乐呵呵钻进了被江宥揽起来的帘帐,向熙明帝行了个礼:“父皇万安。”
吴乐清、吏部尚书齐昊,还有两个成华没太多印象的副考官退到两旁:“参见公主,公主金安。”
成华福了福身子还了礼,向吴乐清道:“太傅今年又点了那些栋梁?”
“臣等商议出的结果已在陛下案前。”
众人都知道成华公主极受陛下的宠爱,但当看着公主听完话后,像是很是熟稔扒拉熙明帝案前的卷纸,还是惊讶了一下。
公主轻灵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那陆绶呢?太傅把陆绶排了第几?”
“回公主,二甲第一名。”
二甲!呵呵!
成华看着眼前的老学究,都知道这吴乐清对自己的弟子严格要求,可严格要求也不至于撸掉一个榜吧?
这样太过夸张。
但熙明帝听闻,却是惊讶了一下。
起初,他听成华说陆绶是怎样怎样好,他只觉得陆绶轻浮、招摇。
可后来一想,吴乐清作为帝师,怎么会收品行不端的寒门为关门弟子,因而上了心。
吴乐清撸榜能力甚强,当年为了以证公平,将自己的儿子撸了两个榜,后来他的弟子大多经过他的打压才成为朝中栋梁。
可这陆绶,竟然还能排到二甲第一名?
他道:“陆绶的卷纸拿来给朕。”
一张宽一尺四,长三尺的卷纸被吏部尚书齐昊迅速铺展,呈递在熙明帝面前。
成华看过去,字迹清隽有力、如带银钩,洋洋洒洒便成千字。
起名为《兵田论》。
熙明帝匆匆过了一遍,觉得这篇文章针砭时政言辞到位,既不刚强过甚,也不圆滑多余,反而眼界开阔、思路清明,一时间竟然激起他早年四处征战的豪情,一遍不够,又读了一遍。
良久,熙明帝才抬眸看向殿内众人:“这篇文章,二甲有些屈才吧。”
齐昊看了眼熙明帝,又见在一旁不停点头的公主,这才放下心来:“臣等初审时,是定的状元,只是吴太傅不肯。”
成华心里从来没这样觉得吴乐清这个老学究除了死板,还可以气死人。
好好一个状元,哐当一声连一甲也没了。
吴乐清向熙明帝行了个礼:“臣有话要说。”
熙明帝对待自己的这位老师一向庄重,此时亦洗耳恭听。
“陆绶确实为可造之材,但他年纪过轻,还需历练。此次,是臣存了私心。”
“不过,臣以为,他得这个名次并不亏。”
吴乐清站得笔直:“臣的弟子,无论内门还是外门,凡是臣做考官,按照避讳,是该降级,他清楚不过。”
“更何况,写这篇文章时,一开始,他的心并不静。”
熙明帝闻言,低头看向卷纸前三段。
果然,前三段字迹与后面相比略是潦草没有章程,似乎书写之人心中有情绪,并不能安静。
而且,在书写第二段时,他左手摁纸的地方,似乎有个类似圆珠一样的东西,将第一段的各别字的墨迹晕开了。
熙明帝点点头,“确实乱了一阵子,不过看文章和眼界,给个二甲确实低了。”
他看了吴乐清一眼,又瞥了一眼竖着耳朵细细听的成华:“这张考卷留在御书房,至于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