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短短的旅途中,却让陆绶如同在火上翻烤。
公主果然是公主,比上一世还要磨人。
她像是怕雨似的,拼命往自己身边靠。
陆绶心里想着,她怎么能这么大胆,倘若现在她身边的人有不良居心该怎么办?
陆绶顿了一下,不良居心说的不就是他自己?
若是旁人在这里,怕是会拒绝和公主同在一个披风下,并且会尽全力保护好这个大靖最尊贵的女子。
生平第一次,陆绶觉得他有问题。
成华公主拎着裙摆站在了小屋檐下。她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裙脚处不可避免沾shi了,其他地方好好的。
只是陆绶,他半边身子都shi了,月白色的窄袖劲装此刻紧紧贴着他的身体。
有点……诱人。
成华摇了摇头,换了个正直的思想:他这样是会感冒的。
“陆绶,进来吧。”
小屋是成华去年进香时,和宁子衿胡乱玩时发现的,彼时她与宁子衿都是小姑娘心性,可如今,她已经大不相同。
陆绶跟着公主,看着她随意坐在一个巨大的木桩上,心里又腾起悔恨。
他应该在凉亭劝公主停下走官道的,现在公主就不至于这么将就了。
“你也随便坐吧,之后和本宫说说话,我们一起等暗卫来。”
陆绶看着公主信誓旦旦,并且毫无危险意识左右翻着衣裙。
他心里想着 这怎么能呢?
他站起身来,将小屋一个角落里堆积着的,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干柴和木头捞了过来,摆在避风的地方。
成华公主看着陆绶,停下了翻找东西的手。
她托着下巴,欣赏着这个男人快速的动作。
陆绶真的是文人里面少有的那种类型。
他办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整个人又不文弱,高处的拿得上,低处的抬得动……
公主越看越觉得自己眼瞎,怎么上一世就会觉得陆绶是薛予羡的替身呢?
他明明比薛予羡优秀!
“你要生火?”公主问。
“是,天气寒冷”,陆绶转头看向公主,“等公主的侍卫来,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那你不至于钻木取火吧?”公主想起话本里的描述,这不就像是私奔吗?
陆绶抬眸,略是无奈看了眼公主:“公主,不要相信话本。”
话音落,他在公主一脸等将来让你看一百本话本的表情下,掏出了个火折子。
成华公主:“……”很好,这很好。
火苗在干燥的草堆上哗一下冲腾起来,Yin暗的小屋顿时被暖黄色的光所笼罩。
在明明暗暗里,公主发现陆绶清冷的面庞上似乎有些温柔,他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微不可查,撩人心弦。
公主轻轻踹了他一下:“笑什么?”
陆绶收起笑容像是把火折子放入衣袖那般轻松,他淡淡道:“没怎么。”
他定然不能告诉公主,她气鼓鼓时像个含着榛子的小松鼠。
成华公主白了他一眼,眼神又掠到他浸shi的衣裳上:“脱下来烤烤吧,别真的得了风寒。”
什么?陆绶一时间没转过弯来。等听清楚了,耳尖都几乎要滴血。
他有些窘迫转过脸,故意冷冷道:“不会。”
呵。
成华这会儿有什么不明白,死鸭子嘴硬,还这般害羞。
只是,前世他在公主府,也是这样的吗?
成华有些记不清楚了。
那时候她的心思不在他身上,除了一些特别大的事情,他实在不会被她记住。
在她的心里,在公主府“借居”的陆绶,或许真的就像是个高贵的玩物罢了。
等到她真的发现陆绶的好,他已经在山月关和寒月大漠相伴了。
也是在凛州,她真正认识到,像陆绶这样的人,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为你死;如果他不愿意,谁也不能让他屈服。
她有些痛恨前世的自己,识人不清也好,践踏真心也罢。
“陆绶。”公主瓮声瓮气问他:“你真的不冷吗?”
陆绶听出公主言语里似乎有一分愧疚,他觉得好笑:这是怎么了,一向娇傲的公主也会这么低沉沉的。
虽这么想,他还是答道:“不冷。”
看吧,他总是这样。
公主叹了口气,她得为陆绶的恩科负责。
她颇具气势站起身来,言辞坚定:“本宫要帮你!”
陆绶抬眸看着高高在上的公主,不知道她发哪门子的感慨。
“公主,离火近一点吧。”
成华公主并不理他,她提着裙摆,走到了外面。
雨已经渐渐小了,只是有些凉意。
公主从刚刚翻找的锦袋中找出个像是小哨子一样的东西,向下一拽,小哨子的头部像是凌空飞起的小鸟一样,在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