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皮笑rou不笑地看了裴川一眼说:“既然裴大人请命,那你就去吧!该如何办差,你可是明白。”
裴川低头应了一声,十指紧紧地攥了起来,沉声应了一声说:“是!”
穆王瞟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赵俊生,笑容可掬地看着裴川说:“老子有种,儿子也不差,你这小子,本王想唤你来身边当差,你百般推诿不肯,如今穿上了这身皮,可想好怎么当差了。”
元祯八年时,他身边的暗卫化身赵俊生在松江村救了一个断了腿的小子,为此延迟了去边疆的时间,他着人暗查了一番,才发现京城那件事是他做下的。当是他年岁才多大,不过总角,就敢那么不眨眼的下狠手,弄死了军候府的那个纨绔,给他娘报了仇,
这小子心狠手辣,倒是个人才,很对他的口味,冲着他死去爹的面子,他也该罩着他。
他多次让赵俊生招揽他,偏偏这个小子,年岁不大,脾气倒是挺大,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就这么放任他在苏家呆了两年。没想到他自己个倒是能耐,混到了锦衣卫这身皮,他来奉贤之前就让人查清了他这两年的底,好小子倒是有谋算,不声不响地作了那么多的事情。
这次估计是涉及到苏家了,他才会这么急不可耐地钻出来,将自己拖下水。
裴川咽了口唾沫,紧攥着双手低垂着头说:“多谢王爷抬爱,恕小子不能从命,小子既然穿了这身皮,就应当为圣上当好差事。”
穆王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手指敲打着案几说:“胆子够大的,敢当面拒绝本王,在这大庆朝你可是头一个。本王是爱才之人,欣赏你这份胆识,更相信你能为圣上当好差事,冯大人你说是不是。”
冯大人正面无表情的做背景板,猛然被叫了一声,忙抬头应道:“王爷说的是。”
裴川抬头看了一眼冯大人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纹,不动声色的冲他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苏家的待客厅里。
苏桐一脸冷漠地看着周道先在周芸娘面前天花乱坠地吹嘘着,说他若是中了举便留在府城要帮衬苏家。保证不在让人欺负为难她们家里,她心里呵呵冷笑,使劲吹,反正吹牛又不交税,这话但凡有见识的人都是不信的,也只能骗一骗周芸娘这等大字不识的妇孺。
周道先说了半天,见苏桐一声不吭,以为她被吓到了,心里暗笑,不过是个ru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见过什么世面,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她在管家,能管什么,也就能管管针线房里的那些绣线,后厨里的吃喝拉撒。
他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说:“芸娘,娘和你嫂子还在外面马车里等着,不如让她们一起进来歇息片刻,方才你家下人说家里有官差办案子,不让我们进,刚才你我也都瞧见了,那帮官差回了,就别让她们在外面了,我们赶了七八日的路程,累的够呛。”
周芸娘脸上透着欢喜,抬手摸了摸鬓发间金钗,仿若有了底气般的挺了挺胸,笑着点了点头说:“大哥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光顾着听你说话了,快请娘和嫂子都进来喝口水,我这就吩咐人给你们准备屋子。”说完,抬头叫了站着的沈四娘一声吩咐说:“去将前院里的东厢房院子收拾出来给老太太和大哥一家住下。”
沈四娘没有动身,只为难地看了苏桐一眼说:“夫人,家里有贵客在,东厢房那边已经有人住了,是老爷的客人,这几日他天天都去和老爷谈论科考的事情。”
周芸娘脸色一怔,似乎没想到苏宝田还会有朋友上门,她捋了捋耳间的头发,看了苏桐一眼说:“老爷的客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是个赶考的秀才。”
周道先脸色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说:“芸娘,宝田还有以前的同窗来府城考科举,我怎么没听说,至阳县的秀才大哥我都识得,若只有一人,挪动个房间就是,哪里能住得了一个院子。”
周芸娘笑了笑说;“大哥说的是。”说完,冲着沈四娘挥了挥手说:“按舅老爷说的办,让那人换个房间住吧!左右家里的空房多,也不是住不下。”
沈四娘还是没动身,只尴尬地一笑说:“夫人,府里的事务都是大姑娘说了算,奴婢们也没法子……”
周道先脸色一沉,重重的叹了口气,瞧着沈四娘冷声说:“刁奴欺人,你家主母说的话都不听,大姑娘还得听她娘的呢?不然就是不孝,不孝就是忤逆,按大庆律法,忤逆父母是要被处凌迟之罪的。”
周芸娘尴尬地看了苏桐一眼说:“桐丫,你大舅说的话你听到了。”
苏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娘,大舅代表的是周家,现在娘可是苏家妇,苏家还有爹在呢?大庆律法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爹吩咐我掌管苏家内宅的家务事,我若不从,便是不孝,所以,大舅,我这管家的事务可是名正言顺。”
提起苏宝田,周芸娘无形之中矮了半截,眼圈微红,语气带着责备说:“桐丫,你外祖母到了咱们家你难道连门也不让进吗?你将娘置于何地。”
她低下头眼泪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