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悦跪坐在灵境中央，林厉瑶走到他面前，蒋悦满脸泪痕，抬眼看着她。
林厉瑶抱着手，开口道：“夫诸，我是你这次灵兽渡劫实Cao的监考官，我的命题是将你以前的一段记忆取出来，让你自己重新审视，这段记忆没有任何修改，是在你的过去，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过去的一切不可能别改变。正如记忆中呈现的，你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蒋悦感觉的自己只剩下一个躯壳了，他静静地看着林厉瑶，林厉瑶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道：
“在这次考试里，你没有被这些过去的回忆掌控意志，克服了自己的恶兽本能，同时，也没被过去的自己说服，选择放弃渡劫，回归恶兽的序列。”
“夫诸，本次考试考察和针对的只有一个点，你是一只恶兽。恶兽天性残忍，以杀戮为乐，在强周期永远是善兽的对立面，你是第一只参加渡劫的恶兽，我们以与善兽不相上下的考察标准对待你的考试。”
林厉瑶顿了顿，最后道：“基于你在本次考试中的表现，作为你的考官，我给出的成绩判定是……”
“合格。”
蒋悦坐在地上，他还没从刚才那种山峦倾覆般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林厉瑶。
他本应该觉得很高兴，但是此时此刻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在这场考试中确认了一个事实，他把自己的妈妈杀了。那夫诸说青龙只是利用他，霍一和耿尧也不信任他，好像至今为止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这场考试中一一被否定，最后换来一个“合格”的判定。
他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他真的想点了头，像那过去的夫诸所说的一样，不要再痛苦和愧疚，与其伤害自己，不如去伤害别人，何况他本来就是一只恶兽不是吗？
一只善兽行恶，别人会说它堕落，一只恶兽行恶，别人道那是天性如此。
但是那时他想起过去的赵衍初给他创造的那些灵境，赵衍初把他从最黑暗的日子里拽出来，蒋悦无法否认，遇到赵衍初之后的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这段日子对于蒋悦有多重要？
重要到即使赵衍初本人承认，他的确利用了他，蒋悦也只能在心里轻轻道：
“我心甘情愿。”
第68章
蒋悦站起来, 朝林厉瑶道：
“您说刚才灵境里展现的回忆都是真实的，那么那只夫诸关于青龙和其他人的话也是……”
“是真的。”林厉瑶答道，“你的笔试答得不错，你也应该知道青龙身为四大圣兽, 五行主木, 夫诸属水, 夫诸的兽魂寄于他身上这么多年，这是青龙这么无法无……强大的原因。”
“为什么说他利用了我？”
林厉瑶摇了摇头，道：“既然你通过了考试, 我要给你看一个东西，关于青龙是否利用了你, 等你看完自己判断吧。”说罢，林厉瑶抬起手一挥，空白的灵境开始变幻，蒋悦抬起头来，灵境转换，来到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地方。
天空呈诡异的紫红色, 乌云裹着闪电, 远处是连绵的山峦，这里显然离城市区域很远, 到处一片荒芜，连树木都只剩枯枝, 显得尤为凄凉。
“这里是不周山。”林厉瑶的声音响起, 蒋悦站起来, 环顾四周，他依旧像一个影子一样，无法触摸到这里的任何东西。
忽的一声唿哨, 蒋悦听到远方有轰隆声传来，大地开始震颤，树木摇曳，蒋悦看到一群灵兽奔来，然后缓缓停下脚步。这是蒋悦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灵兽，凤凰、毕方和青鸾等灵兽之鸟张开翅膀，翱翔而来，落在树上，白泽、麒麟等蒋悦只在书上见过的灵兽通身耀眼火焰，不怒而威，许多只灵兽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久，在这群灵兽的对立面，另一些灵兽也出现了，蒋悦转头一看，这些灵兽明显和对面的不同，他们周身黑气，蒋悦能认出其中的穷奇和蛊雕，俱是上古恶兽！有一颗树上盘着一条美人蛇，有着蛇形人身，正朝着面前的灵兽们吐着蛇信子。
“这是十几年，一次预料外的，短暂的强周期。”林厉瑶的声音道，“不周山，是那个时候的战场。”
不知道以什么为信号，两方灵兽开始冲锋！蒋悦所在的地方，正落在两方灵兽的站场中央，蒋悦看到有的灵兽忽地化作人形，手持武器释放灵力，又瞬间变回灵兽落地奔跑；凤凰的尾羽拖着明耀的火焰，在空中飞行，犹如流星一般，张开嘴巴鸣叫一声，吐出火焰，朝恶兽俯冲而去。两方灵兽冲到一块儿，蒋悦站在中间，过去的灵兽一只又一只地穿过他的身体，他好像也感受到那冲击一般，踉跄了几步。
不周山之战有许多上古神兽加入战场，他们奔过的地面掀起扬尘，留下深陷下去的巨坑，吐出的火焰、释放的灵力可能随便就能毁掉一栋楼，有的以人形相斗，有的以兽形互相撕咬，到处都是咆哮声，被火焰击中的树木燃烧着轰隆倒下，灵力震荡，发出巨响。
这一切在蒋悦眼里犹如上古之战，在一片混乱之中，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