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绣彩捂住心口,惊得睁大眼睛,旋即气得咬牙切齿。
真是不命了!
孟星辰在斜对面胡同里,他看见阿夏了,好好地,如是便可安心了。
转过身,只剩一影寂然
绣彩不死心,又去前门问过,奴仆出来传话,王爷金口玉言,只说了两字“不留”
带着一肚子火,本想去医馆,想了想,转了个圈买了包糕点,回了客栈。
第二天,早早就在王府门口等着,绣彩想:他若不收那就日日都来。
斡戈笑着揉揉阿夏脑袋,发帘又修剪过,衬得小圆脸甚是娇憨可爱。小傻子昨日回来,脸上明显带着笑意,那小玩意做得挺Jing巧,真有这么个熟人,日日过来,哄哄她,劝劝她,也能恢复快点。
他这次发了发善心,多给了一点时间,让她们能说说话。
但只限于在门外。
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真真儿就跟坊间大户人家小妾通房,家里来人探望一般无二。
绣彩没入宫之前,镇上财主家就是这规矩。
终于明白,那日他所说‘本王府上没有公主’
绣彩不敢问这三年她都经历了什么,看着阿夏,努力展现出笑容,问:“这两日都做什么了?”
阿夏也说不清,东一句西一句,句句不离‘他’不带有一丝情绪,好像她幼时背文章。
可是她所说的词汇却是绣彩熟悉的,绣彩笑着,嘱咐她:“做事小心些,东西要轻拿轻放,做慢些......”
语调忽而有些不正常,绣彩捂着眼睛,嘴角兀自向上扬起,说完后半句话:“做慢些,做好了,别让人挑出毛病!”
这些话是刚入宫时教习嬷嬷告诫她们的,没成想会有从自己嘴里说出的那天。还是对着阿夏。
阿夏瞧出她有些不对,眨着一双大眼,小声问:“你怎么了?”
“没事儿”绣彩笑着回道:“进了沙子,揉揉就好了!”
旁边有人掐着时辰撵人。
“快进去吧!”绣彩如是说,待阿夏刚要转过身,她又忽然开口:“公主...那个,要乖挂听话,做事小心一点......”
“嗯嗯!”阿夏点点头,与她挥手道别。
绣彩扬起手发现还拎着糕点,忙又叫住阿夏,阿夏接过手,灵光一闪忽然问:“绣彩明日还会过来吗?”
“过来啊!以后绣彩每日都过来!”绣彩似是承诺一般与她说。
她在这,哪怕进不去,见一见好歹安心些。
小傻子很开心,只是心里依旧空空的,见不到阿三,很是想念。
每次一想提起阿三,就会被绣彩打断,阿夏便就乖乖不再提起他。
傍晚,徐大夫刚要关门,见一只绣鞋迈进门槛,看清来人,忙将人放进去。落了门栓之后将她引入后院。
孟星辰脸白如纸,嘴唇亦如是,生气轻的微不可闻,躺下了便就具尸体。
目光偏向别处,沉默许久许久。
他想说句劝慰的话,只是嘴唇刚一动,便觉喉咙泛上腥咸,饶是尽力往下咽,依旧有血溢出口,忙用袖口擦了下。
“你......”
还未语,眼泪先至,绣彩捂着脸,缓缓蹲下。
.......
☆、第七十九章
三日之后,城中多了家店铺,卖家具,有成品,也可订做。
旁边是家粥铺,也是新开的,不过粥汤在这儿地方不怎么受欢迎,一整天也未能见有人落座。那老板娘倒也不急,每到下午必定关门歇店,拎着食盒去南院王府。
都说王府里有她亲戚,有人见过,是个小姑娘,该是极受宠,不然也不能见天的随意出来见人。
碍着这层关系,官差衙役也都不敢去找麻烦。
粥熬得浓稠,豆沙香甜,小圆子软糯,上面撒着一层桂花糖。阿夏舀了一勺,吹了两下,含进嘴里,顿时笑弯了眼。
这味道正好,于她,少一分清淡,多一分则腻口,甜味刚刚好。
阿夏笑眯眯着一双月牙儿眼:“真好吃,是绣彩做了吗?你也会熬糖粥噢?”
“好吃吧?喜欢吃就多吃点!”绣彩宠溺的看着她,那目光一如以前的嬷嬷,一如他。
眼泪来的措不及防,落到粥碗里,绣彩忙拿着帕子给她擦,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我还没死呢!”
“想嬷嬷了”阿夏眨着一双琉璃珠子似的眸子,彷徨之后,垂下眼睫,如同做错事的事孩子,声如蚊咛:“想他了”
绣彩知晓‘他’是谁,忙回道:“想他做什么?我来看你还不够吗?他忙着呢,哪有闲工夫来看你?知足吧!”
一边说着,一边夺过阿夏手里粥碗,一勺勺吹凉,塞进那张小嘴里。
绣彩与她说着最近遇见的新鲜事,都是以前在宫里不曾遇见的,偶尔一两句俏皮话逗得阿夏‘咯咯咯’笑不停。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