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连烈锦心中微热,终于抬头发现了公主神色有异。
这时,刚好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殿下,宫里传来急报,陛下似乎要再次提审日曜卫队长贺澄,贺队长的性命危在旦夕。”
高璟奚一下从情绪中清醒过来,再次深深地看着连烈锦,“阿呦,备车,贺队长有难,本宫不能置身事外。”
“殿下,发生了何事?”连烈锦察觉到了高璟奚的焦急,一下拉住了她。
感受到连烈锦手心的热度,高璟奚心里又软了下来,拍拍这人的手背,安慰道:“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乖乖在驸马府等我。那贺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死在母皇的盛怒之下,于国于民皆是无益。”
“那你可会有危险?”
“不会,你别担心。”高璟奚拿起一件绣着白鹤的金线黑衣给连烈锦穿上,“你不准跟来皇宫,你的星图有异,若是再遇到贺星官,说不定她真能瞧出些端倪。”
话刚说完,高璟奚便直接出了门,乘上马车,离开公主府。
“驸马,公主殿下今日可能很晚才会回来,您可以先回驸马府,等公主殿下有空时,自会召您过来。”临走前,阿呦还不忘嘱咐连烈锦,顺道派人把她送回了驸马府。
就这样,连烈锦稀里糊涂用完了午膳,抱着小黑猫,就被送回了寂寞冷清的驸马府。小萝卜也还没回来,就只有几名仆人和管家正在洒扫庭院,
见她回来,俱都恭敬地向她行礼。可她此时满脑子混乱不堪,之前偷听高璟奚与阿呦所说的话、高璟奚昨夜和今日的话,种种事情都充斥在她脑海中。
担忧、愠怒、忐忑、欣喜,万般滋味在心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为一个人,思服万千。
皇宫里,高璟奚在殿外等了许久,才得到召见。
“儿臣参见母皇,愿母皇龙体安康。”高璟奚满脸恭敬,乖顺地低着头,看了一眼高座的人,便缓缓跪下,一举一动都十分规矩。“莲妃娘娘怎么也在这。”
“安康?朕现在可是安康不了。”皇帝倚靠在引枕上,手放在莲妃的肩头,不断抚摸着。“说说吧,你非要进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旁跪着的贺澄,身体遍体鳞伤,高璟奚目光一瞟,便看见了贺澄的双手淤血且肿胀,这是用了刑吗?
“儿臣,自然是为了请罪。”
“请罪?”皇帝嗤笑一声,眼里的光芒更加摄人,“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朕还没处理你,你就先跳了出来。”
“儿臣自知有罪,日夜惶恐不安,终是不愿连累他人,愿一力承担。”
“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皇帝冷笑一声,“若论诗文大会的刺客一事,你高璟奚自然首当其冲。可这贺澄,竟敢对朕的莲妃行那不轨之事,可谓是胆大包天。”
“母皇,贺大人一向尽忠职守,儿臣与她虽只有几面之缘,却也对她钦佩不已。这里面一定有些许误会。”
那蓝衣内侍又匆匆从殿外走了进来,对皇帝耳语了几声,皇帝立马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来,“让她进来吧。”
这还是连烈锦第一次到承乾宫来,殿内龙涎香的味道极其浓烈,且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殿内几十盏龙头宫灯,明亮得刺眼。
还没走进去,连烈锦便看见高璟奚正正地跪在大殿中央,跪得笔直。
而高璟奚也心有所感地回过头来,在看见连烈锦时,她心里既是有些喜悦,又是无奈。这个孩子,就是不听话。
“儿臣参见母皇,愿母皇龙体安康。”连烈锦大步向前,拂开衣服下摆,跪下行礼。
皇帝在看到连烈锦的时候,严肃的脸上突然变得慈爱起来,“锦儿,你来得正好,这次有没有受伤?奚儿没有照顾好你,还让你被刺客抓走,朕正想着如何罚她。”
连烈锦挺直腰跪在高璟奚身边,抬起头来,望向龙椅上的皇帝老丈人。皇帝嘴角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她那双狭长的鹰眼里,闪着狞厉的光,犹如暗处等待捕食的秃鹫。
对于这位皇帝的性情,她一直只停留在听说二字上。陛下年少登基,周旋于一众辅政大臣中,励Jing图治,使得兰庚国当年民富国强。
在那之后,便大量征兵,按星图属性征召兵士,导致星图鄙视链的直接形成。
大量生活、商业、农业类星图之人,遭到排挤。
好在,连年征战收缴了大批战利品、广阔的土地和人口,延缓了工农商业衰败带来的负面影响。
只是,近几年来,国库越发空虚,国策才刚刚重视文治与民生,远远没有收到任何好的效果。
思索一番后,连烈锦猜想这皇帝,定然好大喜功,极重面子。
何况,刺客一事,她连烈锦才是责任重大,怎么能让七公主给自己背锅。
想到了这一层,连烈锦不卑不亢,响亮地回道:“多谢母皇关心,儿臣...儿臣与公主此番能安全回归,多亏了母皇的日曜卫,勇猛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