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冷哼,默默呷了一口茶,转眼凝向冻梨,后者接过她的视线,优雅颔首。即道:"您要说什么,但说无妨便是。"
"就由着方才那个打斗说起。二对一怎么说也不大公平。"少年好整以暇道,"不过如我所料,两位姑娘虽是女子,却并没有因所谓‘女子’的身份而看轻自己,如若之后再说什么拱手相让的话。反倒有悖礼让二字,想必两位姑娘也不想这样吧?"
话里有话,不安好心。这分明是说他们之间公平竞争,谁拿到就算谁的本事,看来是没多少好谈的了。
"哦?"才才嗤笑一声,但也不想这么快撕破脸面,特地避重就轻道,"也就是说,你想要与我们一人打一场咯,你倒是妄自菲薄得很。"
"不敢。"萦绕在他指尖的杯子忽然定在桌案,"只是觉得我们之间不止‘撕破脸皮’这样一条路可以走。姑娘先前说了要将造出一字井的魔物捉拿回去。在下认为考虑不周,其一,魔物数量未定。其二,能力未知。这样说吧,若姑娘想要厉害的,拿走就是,我只需其中一样东西拿回去交差即可。"
看来是主动和她们俩人谈条件了。才才若有所思,又瞥了一眼不动如山的女子,先行回头道:"这样确实是好主意,可事成之后你要出尔反尔,该当如何?"
这话意有所指,明显就是去套对方的身份。‘小马’这一称谓,俗不可耐不说,还过于敷衍。‘小马’察觉她的意图,不免笑出声,将一枚牌子扣倒在桌上,“那才才大可去往第一门派,找一个叫做‘敬子听’的弟子。”
"此人是你?"她挑眉
"正是。"
"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仓沂门掌首的后继者吧。"
久坐无言的冻梨忽然开口,静若寒蝉的双眸直勾勾看向二人,才才被她这一眼弄得头皮发麻,登时变了脸色,大声怒斥:"你耍我?!"
女子一把摁住蓄势待发的才才,声音缓慢道:“他并没有耍你,我猜眼前这位,就是其本人吧。”
她刻意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冻梨以为,一个入门弟子太委屈阁下了,方才那个主意确实不错,我应允了。"
敬子听噗嗤一笑,旋即看向一脸茫然的才才,眼神复杂,"才才,你怎么看?"
才才横眉瞪眼半晌,语气刻薄:“如果是冻梨姐姐的话嘛,我当然全信。至于你,还有待考量,我可事先说明白了,仔细点,别耍什么小花招,否则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这只是小事。”
她说起这话来,表情略为狰狞。看得敬子听一不留神,噗呲笑出了声。前者见他毫无悔过之心,怒从口出,两人在这顿饭局吃的剑拔弩张,连眼睛都瞪得通红,若非冻梨出面及时止损,说不定要闹得天翻地覆起来——
“才才你还真是小肚鸡肠。”
“你在那边小人得志个什么劲。一个大男人,心胸如此狭隘,”才才给他翻了个白眼,“真是千古一见。”
"行行行……"敬子听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就静下心切入正题,"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诸位前来都是为‘一字井’收尾,官家虽早就向民众表明遭到袭击的人数,可据我私下查探过,远不止于此。"
"哦?"才才托着下巴,"那你倒是说明白些。还有,‘一字井’出现的位置,形态,地点……这些我们总得知道吧?"
一字井,顾名思义了谈,就是人吊死在一口井里,事发当天,是位年纪尚小的书童来报的官。据他声称,服侍的那位小主子因着夏天闷热,想吃西瓜解暑,身旁仆人又不忍打扰自己读书,就差遣了小书童到井口旁打水喝。起先谁也没料到这点,书童还一边提一边给自己打气,单纯觉得这西瓜重的发慌,气恼起来就使了吃nai的力气——不想‘噗通’两道水声挨个落下。他竟提起两个血淋淋的人头,当即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报官去了。
在他报官不久后,又有不少人家里头传出了井底吊上死人的消息,不同之处在于,其余的人均是拖带着一具干瘪枯黄的残躯。脖颈被绞出青筋皱褶,骨头凹陷,加上两颗迸射着血丝的瞳孔,看起来甚是诡异骇人。
"有趣的是,更有人说,幸而那小书童捞上来的是两颗脑袋,否则看到肚皮里穿肠烂肚那样,岂不是被吓晕过去。"
"穿肠烂肚?"才才思索了一遍,"到底什么样的魔物这么没品,我还以为他们修成人形,修身养气那么久了能够稍微文雅点,偶尔吸食人的Jing气……怎么了姐姐,你的脸色好难看。"
"无妨,"冻梨摇头,"我只是忧心时间拖久了,反倒会出事。"
敬子听注意到才才的脸色也愈加难看,好整以暇道:"怎么,你看起来也不大舒服的样子?"
才才懒得睬他,盯紧冻梨,无意识地咬了咬牙,"又是为了你那朋友?"
"她身体不好。"冻梨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能帮的上忙的,毕竟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你每次都这么说。"才才毫无收敛自己的脾性,紧接的道:"我倒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