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民工也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人,也就是看我不顺眼,想给我找点不痛快,才搞了这么一出。既然已经找到了林林,我也不想跟他们计较,便推开拦着我的手朝林林走去。但我这一推,旁边两人却变本加厉地控制住了我,使劲把我的手掰到身后。
“你们干什么?”事态有些不对,我心里警觉起来。
孙成慢悠悠走到我面前,回头看看睡着的林林,又看看我,问道:“这丫头真是你女儿?”
我愣了一下。
“明明已经会讲话了,却怎么都不说你是她爸。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这该不会是你从别人家拐来的小孩儿吧?看你平时就鬼鬼祟祟的,难不成是个儿童贩子?”说着,孙成笑了两声,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指责我。
我不解释,只冷冷道:“这与你们无关。”
“这怎么能无关呢,你要是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不是败坏咱工地的名声吗?这么着吧,把孩儿叫醒,看她叫不叫你。只要她叫你一声,我们就让你带她走。”
随后,孙成叫醒了林林。
林林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又看到我被陌生人制住,便想爬下沙发走过来。孙成不让她走过来,一把抱起她,指着我问:“小朋友,他是谁呀?”
林林被抱着,不答他的话,也不安分,努力想要挣脱下地。孙成不放手,一边哄一边不罢休地非要林林说出我是谁。
林林不算个能说会道的孩子,脾气也倔,常常大人要她做什么她就偏不。这会儿被人从梦中吵醒,又被周围这些光着膀子的人吓住,又不肯好好说话,“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见林林动弹不得,两只胳膊无奈地向我伸过来,像是在向我求助,就大声喊了一句:“放开林林!”
“你看,根本就不认你嘛,肯定不是你的孩儿!”孙成得意道。
林林虽不喊人,但明明就是认我的,伸着的手就是朝着我的方向,孙成这茬也找得太明显。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生不起气来,旁边两人掰着我的胳膊好半天,我也毫无反抗之意。
几年了,我再没同任何人打过架,哪怕高墙之内那些跋扈之徒时常欺压,我也一次没还过手。几年前的某个瞬间,我一下子从无人能敌的拳脚高手变成了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不是不敢动手,而是心灰意冷,身体里再也没有了那股劲儿,再也不想和谁争什么了。
但是,如果这帮人一定要死缠烂打,为了救出林林,我也不得不动手了。
于是我对他们下了最后通牒:“最后说一遍,放开我!放开林林!”
之后,在那间小小的包间里,一场混战拉开了序幕。
这帮人并不经打,打斗过程算不上激烈。但他们一开始不知进退,拼命想要制住我,摔坏了包间里不少东西,连餐桌都差点被掀翻。后来倒地不起几人后,孙成才傻了眼。但他又不甘心落败,竟捡起一块玻璃杯碎片对着林林的脖子,要挟我不要靠近。
他并不敢真的下手,拿着玻璃片的手都在抖,围在门口的人群也都劝他冷静,督促他放了孩子,他的表情越来越犹豫。
但林林被吓坏了,嚎啕大哭起来,还不停地挣扎。我怕孙成会一不小心误伤了她,不等他自己放弃,便闪电般地冲上去,一脚踹他膝盖,一手掰他胳膊,在他失去平衡倒下的瞬间,一把夺回了林林。
孙成倒在地上抱着膝盖呻yin不止,而酒吧的包间,已是狼藉一片。
离开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拳脚之下的残景,对我来讲,已是多年未见。
***
我已经想不起,那天从雅林家摔门而去后,是怎么回去的了。
我只记得,我哪里都没有去,直接回了家,回到了我们在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这次是真正的一刀两断,以后,就算她后悔了、醒悟了、被抛弃了,我也绝不会再回头!
只是,这段情埋得太深,融进了血rou、骨骼,如今要将它生生剥离,便是要把全身的血ye和骨髓都换掉。太痛!
我走进雅林的卧室,靠着她每天睡觉的床,坐在地板上发呆。房间里的一切,她用过的东西,桌上的、床上的、床头柜上的、衣柜里的,每一样都能唤起回忆,所有她对我的好和不好,都一一在眼前飘过。
从第一次见到她到慢慢熟识,从她消失不见到又找到她,从她问我还喜不喜欢她,到她亲口说出不要我了……
回忆,带着香气,和毒刺。
痛彻心扉,才不会重蹈覆辙。
***
连续几天,雅林再没有回来过。几天后,忽然有人找上门。是两个陌生青年,开门就说:“冷先生你好,我们是河铭公司的人,受罗小姐之托来搬走她的东西。”
我冷哼一声:“她还要这些破东西做什么?”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
我挑起眉冷冷道:“要拿东西让她自己来,她不来,谁也别想动。”
赶走了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