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向晏正同玉引在一处说话。
“也不知这伏越跑去哪里,这一下要何时才能救出风渚。”
“祖师爷不是说其他鬼魂也算数吗?”
向晏听见身后一串脚步声,回头见化阳站在临姜背后,眼前一亮。那化阳见忘纾盯着自己,浑身一颤,又想起当日电击之痛。
临姜问:“你为何调用机甲?”向晏不解道:“什么机甲?”
化阳慌忙道:“忘纾姑娘,你可不能陷害我啊。明明是你来府上找我……”
向晏纳罕,转头看玉引,玉引亦是摇头。临姜展开地图,给向晏指道:“机甲去了此处。”向晏仍是不明白,直问:“这是哪里?”
临姜眉头一锁。他知道不管化阳有没说谎,那日来见自己的肯定不是向晏。
眼前黄沙漫天,忘纾离开京城已有十多天。她头缠纱巾,身骑机甲,保持同一姿势已好几个时辰了。她浑身酸楚,却不大愿意活动,身下机甲已沾满了灰,稍稍移动就会弄得自己更狼狈。她咳了两声,口鼻的异物感真是难受极了。
身前这大片机甲,在砂石地里打了三天,地表早都不是她来时的模样了。不远处有几间残破的小屋,空无一人。前些日还住了几户游民,现今全被这些机甲吓跑了。
当时临姜和她说了这个地点,本以为一下子就能找到。可一来,却见方圆十里都是这般景致。不过她已下定决心,就算将这片碎石地打成沙漠,也要找到他。
午后天色骤变,暴雨袭来,夹杂着沙尘,索命般敲击机甲外壳。身后一台机甲失足倒下,推倒了忘纾所乘的机甲。
机甲起不了身,忘纾只能躲在机甲下瑟瑟发抖。她想起另一机甲背了水和干粮,可四下寻找,已不见踪迹。此刻,她真希望自己是人偶,这样就不惧怕死亡了。
前方传来巨石崩裂之声。她定睛一看,有鬼魂飞出!她不顾周身狼狈,迎着风沙爬出机甲。沙砾卡在她蓬乱的头发中,穿过发丝划破脸颊。
一时间,风沙缓了一下来。鬼魂飞到她跟前。
“纾儿。”
忘纾望着眼前陌生的男子,突然哭出声来:“你是谁!我哥哥呢?”她觉得自己好脏好累好委屈,实在受不住了。
对方沉默不语。忘纾抽泣道:“临姜说哥哥被囚禁在这里,为什么还不对?我又被骗了吗?他明明没有认出我啊。”她举起Cao纵机甲的令牌,成片机甲摇摇晃晃站起,继续敲打石块。
“别找了,他没骗你。我就是承颜。”鬼魂将手伸到她耳边道,“你头上这只金步摇,是你小时候跟我讨的,你不要我送给那宠妃。我说你得等及笄了才能戴,没有给你……”
“所以你悄悄寄在我的贴身侍女那……”忘纾凑近鬼魂,又摇头道:“可你的模样……”
“这才是我原本的模样。”
“你是承决?”忘纾颤颤发问,对方点了点头。
忘纾从怀中取出一本书。这路上她查阅了隗方历史。伏越一开始所称的隗方王承决,正是五百年前灭了魏阳的君王。而当时的亡国之君便是临姜。
“怪不得你会与那临姜纠缠不清,原来是五百年前的恩怨。”忘纾沉yin片刻,又道,“既然这是真的,那伏越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让自己的妃子服侍父皇……”
“呵,那搬弄是非的小人。”承决顿了顿,又道,“不过他那么说,也没错。因为我既是你兄长,也是你父皇。”
“为什么?”忘纾难以置信对着跟前疼爱的目光。
“因他为了永世为王,夺取子子孙孙的魂魄,寄居于他们rou身。”
忘纾抬头,见空中悬停了一台飞行甲,临姜几人接连跳下。
“他抢占一代又一代后人的妻妾,回头再喊前妻母后。如此行径,有悖lun常,天地不容!”
承决一见临姜,欣喜道:“逃奴,王一回来,就迫不及待来迎接了。”
“小心!”向晏大喊,却无法拦住愤怒失控的临姜。二人在空中过招,法术照亮了Yin沉的天空。
承决道:“你以为单凭你的实力,能打过我?当年若不是我有rou身束缚,怎会让你有机可乘。不要忘了,你这点鬼术可是从谁那里学来的。”临姜怒目不答,承决又戏谑道:“是你服侍我开心,在我脚下央求我教你的。”
“住口!”临姜受不住言语刺激,被承决一掌击伤。承决乘胜追击,却突然受重击落地。原来是向晏和玉引二人一同施法,将他拽下地来。
忘纾见势态不妙,即刻Cao使机甲,要阻止向晏二人。在旁观战的乐钧掌心一翻,忘纾手中的令牌便突然爆炸,令她再无法Cao纵机甲。
承决起身再战,以一敌四,无所畏惧。他不断逼近临姜,威吓道:“知道我为何一直要纠缠你?第一次在沙场见到十五岁的你,就是这副天之骄子,永不低头的模样。我从那一刻起,就迫不及待想把你踩在脚下,因而才灭了你们魏阳。
我在磐石中这段时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