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有时间可以和哥哥一起吃饭了。
阮夜明有些期待。
推开房门,沈灵渊并不在房内。
“人呢?”
门口两个守卫面面相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禀……禀主上,方才苏姑娘带着公子出门了。”
阮夜明面色不善:“去哪儿了?”
守卫闻言一愣,猛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哆哆嗦嗦地说:“苏姑娘说,说主上请公子议事……”声音越来越小。
阮夜明的声音如结着冰:“我请哥哥议事,我怎么不知道?”
跪在地上的两守卫抖如筛糠,不敢回话。
“砰!”阮夜明一掌击碎其中一人的天灵盖,双目赤红,吼道:“都给我去找!”
然而,翻遍了地宫,也没有找到沈灵渊的踪迹。
整个地宫都笼罩在一片恐怖的威压下。
阮夜明双手捏得咯咯作响。他一挥袖,一排跪着的手下倒飞出去,撞到墙壁上口吐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阮夜明Yin沉沉道:“地宫找不到,就给我去地上找。”
突然,他抬头看向厅外。
“苏青”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笑得刺耳:“阮夜明,你也有今天。”
阮夜明一个闪身来到“苏青”身边,伸手捏住了她脖颈,提起来狠狠按在墙上,森然道:“沈灵渊呢?”
“苏青”被捏得脸上通红,呛咳了两声,看着阮夜明挑衅地说:“你永远也找不到他。”
阮夜明用力把“苏青”掼在地上,砸得她全身骨头都移了位。面对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这张脸,他一点都不怜惜,抬脚就踩了上去。
“夺舍?我倒是小看你了,高欢。”
夺了苏青身体的高欢脸都变形了:“可惜啊,我本来想当着你的面杀死他的。眼睁睁看着他死,你一定比现在还有痛苦百倍吧?”
高欢快意而艰难地笑起来。
在地牢中,他就看出阮夜明对沈灵渊的在意非比寻常,而沈灵渊,这个长得和阮夜明一模一样的人,居然没有修为。
上天给了他最后一个报仇的机会。
他拼上命夺了苏青的舍。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把沈灵渊骗离阮夜明的视线范围,再控制住他。之所以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当着阮夜明的面杀掉沈灵渊,是因为如果阮夜明在场,他绝对不可能杀得掉沈灵渊。
他一定会在沈灵渊之前死的。
但是这样也够了。看着如阮夜明因为愤怒和痛苦而扭曲的脸,他觉得自己八年来的受过的苦也得到了一丝偿还。
阮夜明蹲下身,看着高欢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死人:“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吗?高欢,何必呢?我哥哥心软,不想看你受折磨,你说你乖乖死了不就好了?省得像现在这样,灵魂再受一次苦!”
说着手移到他头顶,开始搜魂。
一种灵魂都被撕裂的剧痛传来,仿佛有人拿着烙铁在他脑中翻搅。高欢凄厉地惨叫起来。
阮夜明扯过他最新的一段记忆,仔仔细细地翻找起来。
第40章 古镜
高欢带着昏过去的沈灵渊一路狂奔。
逃出地宫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他被阮夜明囚在地底八年。八年,三千个日日夜夜,三千多道伤口。他要这三千多道伤口一一得到偿还。
风是魔域特有的凛冽。
比风更凛冽的是横亘在天边的界墙。
庞大到一望无际的界墙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造物,庄严地矗立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剑圣一剑斩天劈地,留下这蕴含威压和锋锐剑意的界墙,那时他可曾想过,这墙有朝一日会要了他儿子的命?
高欢的这一掌伤了沈灵渊本就脆弱的五脏六腑,魔气在破碎的丹田内流窜。沈灵渊痛苦地紧锁眉头,他仍不知等待他的是什么。
高欢面无表情地拎起沈灵渊,就像后来阮夜明拎着他那样,抛向了界墙。
沈灵渊没入一片白光中。
高欢没有停留,他知道锋锐的剑意会瞬间把落入其中的沈灵渊撕成碎片。他还要回到地宫去,告诉阮夜明这一“好消息”。
阮夜明看完这段记忆,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披着苏青皮的高欢如一滩水一样贴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从灵魂到□□,消失得干干净净。
“厚葬苏青。”
留下这句吩咐,阮夜明闪身出了地宫。
……
时值盛夏,山林中一丝风也无,炽烈的日光洒下,天气闷热难当。
一个白衣少年在山林上空御剑而行。他怀中抱了一人,速度极快,衣衫猎猎飞扬,直到遥见前方竹屋在树丛掩映中露出一角飞檐,这才放缓了速度。
蝉鸣在树梢上聒噪,突然出现的人惊飞了枝头的鸟雀,一片青翠欲滴的树叶飘飘荡荡落下,沾在少年肩上。他没空管身上落叶,只是低头看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