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远及近。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得扎人耳膜的哀嚎,桑葚战战兢兢的向着门口看去。
由于之前在楼下就已经打过了招呼,此时的丁婷也就没有再说话的欲望。她恹恹的把自己的东西一放,转过身就打开了空调的暖风机制。其实这样的天气并不足以冷到这个地步,桑葚本想出言阻止,可她一看到趴在丁婷身上的男人顿时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丁婷拿着遥控器调好了温度后才转过头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身体特别冷。”
“桑姐你也觉得吧。”
私开空调的电费可不能她一个人扛。
头顶的男人将丁婷整个头颅紧紧包裹,桑葚僵硬的点了点头,“嗯。”
丁婷不自觉地揉着后颈,见桑葚如此反应,她也就心满意足的咧了个笑脸出来。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就她一个人觉得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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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早晨的度过对桑葚来说简直过分煎熬。
唯一能给自己带来生机和温暖的是学生们的声音。窗户外时不时传来学生们的嬉闹声,他们奔着跑着冲去小卖部。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很久,桑葚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手上需要整理的数据。
这是年级里学生们上一次月考成绩的表格分析,等中午过后,她就要整理好数据打印文件交给教导主任。
敲打键盘的手指逐渐停下,桑葚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的午饭怎么办?
中午时,丁婷一般会与她一起去食堂午餐。教师在学校吃午饭会便宜很多,虽然总是三菜一汤,但好歹是能够下肚饱腹。丁婷在抱怨了一两次后也就慢慢习惯。可...午餐时的丁婷总是和自己坐在一起,这时的她又该怎么逃呢?
桑葚不敢看丁婷,因为害怕与她头上的男鬼对上视线。
她只想像普通人一样看不见鬼魂而普普通通的生活。从小到大被鬼魂纠缠的记忆不在少数。一旦被鬼魂发现她能看见它们,那么后果可不是一场大病那么简单。
丁婷偶尔也会用着手上的零钱去外面的餐馆解馋,这时的桑葚便总是被丢下而独自前往食堂....
桑葚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希望丁婷可以坦然的丢下自己,“丁婷?”
微弱的女声吵醒了女孩的瞌睡,丁婷打了个哈欠,“怎么了?桑姐?”
“你今天要去外面吃饭吗?”桑葚克制自己的视线不去往多余的地方看。因为紧张,她的声线还有些虚。
丁婷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钟的短针正指向数字十,“现在才十点多。”她诧异。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疑惑的看向桑葚。
印象中,桑葚从来不会过问自己的去向。
“我只是问问。”桑葚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不去吧...”丁婷掰着手指头仔细想了想自己昨天出去玩后所剩无几的零花钱。她大概是吃不起了。还不如将就吃着食堂的伙食从自己的工资里扣钱。
攀附在丁婷头顶的男人目光如炬,他死死的盯着桑葚。
桑葚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她发现自己越是恐惧,视线的余光也就越是控制不住的往那边看去。
男人的脸是铁青的惨白,他的脸上还维持着死时的凄惨,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桑葚都有些无法控制的反胃。丁婷还在对她发着牢sao,“穷了,穷了,没钱去吃啊....”
“我去一趟厕所。”桑葚快速的说了一句,便逃也似的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见桑葚如此反应,丁婷郁燥地皱眉,她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啊。”
都不听完自己说话。真是没礼貌。她总是不住的揉按着脖子。
难道是昨天落枕了?
.......
厕所里。
桑葚用着冷水一遍又一遍的浇洗着自己的脸,冰冷的自来水无疑是清醒自己的最好方式。
被遗漏的冰冷水滴顺着下巴滑落流入衣领。手指和脸被冻得发疼,可这正也证明了之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
桑葚撑着洗手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神。
她讨厌鬼。更讨厌被鬼纠缠。这么多年来的痛苦还历历在目,桑葚并不想因此而染上任何麻烦。
此时的桑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她的演技太差,男鬼早就将桑葚的所有反应收入眼底。
今天才刚是周一,还有四天的时间她必须和丁婷共处。桑葚不知道丁婷是如何招来鬼魂的,她也不想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没有多管闲事的慈悲心,桑葚只想装傻的糊弄过去。
桑葚在窗台吹了一会冷风准备关上窗户。冻僵的手指更容易感到疼痛,这栋大楼里有太多时间的锈迹。她艰难的合上窗。
丁婷依旧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桑葚盯着自己的办公桌目不斜视。要回到她的座位,她必须先经过丁婷的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