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知道的那个——王不语啦!”
姑娘笑意盈盈地走了回来,明明是那么好看的面容,却让周刑觉得她不怀好意。
“你怎么知道……”
“这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
“我们总算有了可以聊的共同话题,不是嘛,周队?”
周刑浑身一震。
“现在,你还想着让我走吗?”
“你想和我谈什么?”周刑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自然是要紧事,不请我坐下嘛,周队?”
周刑的眉心皱得愈来愈深,他仿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拂了拂手:“你随便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冒着热气的碧绿毛尖被端放在了姿势慵懒的姑娘面前。
周刑站定了一会,开口问道:“在谈之前,是不是该先自报家门。”
“比如,你是谁?”
姑娘似是料到会有此一问,挑了挑眉,没有隐瞒,直白道:“你可以叫我卓杼。”
☆、暗夜前的黄昏
2015年6月19日,白天十点左右,青荣建造金沙湾一期项目工地现场,工人们正顶着烈日,热火朝天地干着活。
“哎,老路,等会你再上去检查一下那个电梯,”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监督员瞅着手里的报告,嘱咐着那个戴着蓝色安全帽的工人,“今天会有大领导来视察,可千万不能出纰漏。”
“行嘞。”
老路挂了条白色毛巾在脖子上,常年的工地活把他的肤色变成了古铜,胳膊上肌rou分明,肚子却有点大,白色的背心被汗浸shi得透透的,看上去有点脏。
“喂,老路,你这电梯真得好好看看,我之前有一次坐,你可不知道,它突然就像没电似的掉下去了,好家伙,直接掉了两三层才稳住,给我吓得,要是我楼层没升那么高,指不定就直接砸地上砸死了!”
“哥你咋不早说!”老路一听就急了。
“哎,那这不毕竟也没全掉下去吗,工地上大大小小的事故总是免不了的,要为这点小事就去烦领导,搞这搞那的,指不定就惹领导不高兴,我这人也就要滚蛋了。”
“你这话说的,那可是咱的性命,还比不上领导的心情重要了?”
“唉,谁让咱们都是贱命一条不值钱哈,除了家里人和哥几个谁会在意,更别提那群只认钱不认人的领导了,他们眼里,只要没真的出事一律都算没事。”
“哥,不是我说你,你咋咋悲观撒!”
“滚蛋,我这是门儿清!不信你瞅着,看以后要有啥事出了,领导们是咋整的,不用猜肯定是推卸责任压消息威胁家属这档子。”
“行,我等着看,”老路不服输,“我觉得领导们没哥你说的那么不人道。”
“不跟你扯了,我还要干活,”戴着黄色安全帽被称为“哥”的男人挥了挥手,推着一车子砖头往里走了,他的身边匆匆经过一个推着装满砖头手推车的破旧工装服汉子,“哎,老邱,等等我啊!”
“嘿跟他辨上几句还不高兴了。”
老路摇摇头,开始着手检查电梯。
电梯来来回回给他升了好几次实验,都很流畅,没有说的那种会突然掉下来的现象,就是有一次升到高处的时候卡了十来秒的样子,其他没啥大问题。
老路摸了摸脑袋,寻思着是不是该报个故障。
“还是报吧,安全第一,大不了回头被骂一顿。”
老路正找着警示牌,突然不知谁嚎了一句“领导来了”,工人们纷纷往外跑,他还想再找找警示牌,却被白色安全帽的监督员一把扯过,劈头盖脸骂了几句“他妈你小子搁这整啥犊子,还不赶紧去给我迎接”,“搞啥玩意呢,分不清啥重要啥不重要啊”,“等会人没到齐惹得领导不开心你他娘整个给我完蛋”。
老路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好不舒服,气得他脑子都昏了。
低头暗啜一声,跟上了监督员的步伐。
工地门口停了一辆十分豪华的轿车,老路不识货,只听得旁边人喊道“我的妈奔驰”,“这款奔驰老贵了,量产货几百万呢”,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他哪怕在工地上没日没夜地干到死,不吃不喝都买不起这车。
想到这,老路的眼神暗了下去,他低下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臭又脏,不免叹了口气。
轿车的门被一个英俊挺拔的黑色西服男人弯腰打了开来,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一身西服,梳着个油头,戴金丝边框眼镜,颇有几分儒雅的书香气质,保养得体的脸上几乎看不见岁月摧残的痕迹,只不过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出卖了他频频应酬的商人事实,他的五官相当端正,长相俊朗,约莫就是部分小女孩们会迷恋的帅大叔类型,明明只有一米七的身高,但旁边站着的人却没一个比他高的,比他高的都弯着腰。
中年人脸上一派微笑,看上去相当和气,但总让人不敢和他随意讲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