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几乎快要天亮,事情才终于有了一点好转和空闲。
季书央搬了根木凳坐在景深床边,统共三间屋子,多少年了终于有一次全住满了人。
“大家去休息吧。”她疲惫地揉揉眼睛,“我在这里守着。”
白云晞打着哈欠拍拍她的肩,“昨天开了一整天车,还是我来吧。”
某人倒忘了自己昨天蹬了十几里的三蹦子。
还是那句老话,“人与人的体质不可一概而论”。
白云晞自然遭到了对方的拒绝,只好和凌尘一起回房间,疲惫地沉沉睡下,完全忘了出事前两人正在干的事情。
老二胡也捋着小胡子回了房,暗自为自己安稳养老生活的破碎哀悼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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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长的一觉,再次醒来,新年已经提上了日程。
浑身都在疼,她咬着牙试了试抬手,尖锐的疼痛立马袭来,疼得她抬了一半就放弃了挣扎。
手里忽的落下,砸在被子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一连四天没有离开过景深的季书央立马被这声音惊醒。
“谁?!”
刚才她在梦里和恶毒老太太打架,正当快赢的时候忽然回到现实,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央央.....”
景深巴巴地望着季书央,又在陌生的房间里,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否是回光返照一般的梦。
不过如果是梦,怎么又会这么疼?
季书央瞬间清醒过来,眼圈唰的一下立马就红了。
之前床上不一直挺能的吗?这会儿怎么还撒娇了?
景深无奈地摸了摸小心翼翼靠在在自己身上的脑袋,嘴上还得安慰着“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啊。”季书央哼哼唧唧地说,“师父说了,你还得好好修养半年。”
其实老二胡只说修养两三个月个月就好了,出于私心,季书央偷偷给翻了一番。
景深抓住了话中的另一个重点。
“师父?”
季书央点点头,站起来说:“我去把他们叫来。”
她转身走向门口,刚迈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
“深深。”
她大胆地凑过来。
“我喜欢你。”
她大胆地在景深侧脸上印下一个吻,轻轻的像夏天的蚊子,挠得人心痒痒。
景深浑身的伤,想撑起来把眼前这羞答答表白的小姑娘压身上,试试翻身做主人的滋味,又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无奈作罢。
几天前那复杂的一晚,终于将景深带到了世界正面,不再躲避与人接触,她得到了季书央的承认,也就得到了自己的承认。
虽然确实被压了,但是总是有翻身的那一天,难道不是吗?
季书央和景深有时候真的表现出了妻妻间天衣无缝的默契。
正如此时,景深满脑袋翻身做攻,季书央的脑袋也被保持攻势的想法占满。
你来我往一来二去,既然第一次是她,那么接下来大概率应该也许可能还是自己?
后来事实证明,对于床上抢位置抢得不可开交的人来说,为爱做受?完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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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醒来的那天,正好在大年夜,不知道师父是个什么南北方杂糅的习惯,年夜饭不论好的坏的,一定要有饺子。
所以大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白云晞和凌尘就乖乖坐在桌前准备了起来。
而当季书央兴高采烈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和谐景象。
如果忽略掉白云晞一边擀饺子皮一边把面粉扑凌尘脸上的调皮行为的话,那当然是更好不过的了。
“嘿。”白云晞放下擀面杖,抬起白花花的手朝自己新得来的师妹挥挥手。
“小师妹,终于出来了?”
小师妹这个称呼,到了现在季书央也是听见一次炸毛一次。
“不许!叫我!小师妹!”她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通红一张像劣质红色卡纸,或者是戏台上红脸的关公。
“我们这里讲究个先来后到,小师妹小师妹小师妹。”白云晞就爱看她愤怒到鼻孔喷气的样子。
季书央也不甘落后地回击道:“之前是谁嚷嚷着比我年纪小?这会怎么又要当师姐了??你说是谁??”
“年纪小是天资聪颖的佐证,师姐是辈分的尊贵。”白云晞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墙灰似的面粉当时就糊了她一身。
“小师妹,你可以怂恿师父多收几个徒弟,这样就能升迁为二师姐了。”
季书央:.......
无语之际怎么还感觉有点道理???
不过老二胡有生之年多半不会再收徒了。
这次收下季书央,还不是因为对方哭着喊着要报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像侍奉父母那样恭敬地侍奉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