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带着孩子的妇女,我大胆地猜测,他们是鄂州血婴案越州盐务史的遗孀周氏和她喜欢的小侄女;
还有一个老妪,我猜是在此之前你破获的徐州财主被杀一案的老母亲,也就是我伪装道士狠狠敲了他一笔的那位。
我曾见过这位老夫人,还蛮慈祥的一个人,真是可惜……”
姜有汜轻咳了一声:“你倒是全都猜到了……”
“但我还是有事情不明白……”桃不换眨眨眼,一脸天真好奇,“为什么你要和谢一程打赌。”
姜有汜沉yin道:“我想让他趁着还能离开的时候远走高飞,别再越陷越深。”
大理寺……
姜有汜一下马就看见谢一程在门口来来回回踱步。见到姜有汜来了,他急忙过来签马连珠炮似地说话:“姜大人,我查到那小女孩儿和年轻妇人的身份了!他们是越州盐务史张年间的遗孀周氏和周氏的小侄女!”
“这么快就查到了?”
“嗯!”谢一程跟着姜有汜入大理寺,一边走一边说,“您还记得之前京兆尹通报上来要求协查的案子不?就是一个妇人敲登闻鼓要求找人的那件?”
“记得,那件事和五口焦尸案有关系?”姜有汜反问。
“有关系……”谢一程极为兴奋地说道,“那妇人说她姐姐和女儿一月前出发来到京畿,但近日失去了联系。
所以才来京畿报案,没想到京兆尹不管不问,等到事情棘手了才找我们,我今日恰好被拉着调查此案,期间灵光一现,觉得姜大人你的判断有可能错误,因此叫那妇人去认尸——”
“结果恰好认出来了?”姜有汜淡定地问。
“此事绝对不是「恰好」,是我细心才能够将这妇人的事情和那一对焦尸的事情联系起来,进而得知他们的身份。”
谢一程颇为得意,继续道,“巧合的是,这对焦尸大人您也认识。”
“我认识?”
“他们就是您之前破获的越州盐务史被杀一案的遗孀周氏和她的小侄女。”
姜有汜大吃一惊:“这么说来我的确认识,她们来京畿所为何事?”
“分赃……”谢一程一口咬定,“越州盐务史张年间贪墨无数,死了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些钱财,周氏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是张年间的财产都藏在京畿,因此带着侄女儿来到京畿。”
张年间死之后罪行败露,被抄家没收产业。周氏从此衣食无着,回到娘家受到了冷待。
在收到匿名信之后,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被金钱驱动,来京畿去寻找所谓的财产。
谢一程说的不错,此事的确就叫「分赃」。
姜有汜惋惜道:“没想到此事居然被你抢先,是我大意了。”
谢一程扬眉:“大人日理万机,自然会有顾不到的地方。”
“呵呵,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快去查余下的人的身份?
虽然五具尸首你占了两个,但还有三人,若全都被我查出,你就没有赢我的机会。”
“才不让大人你有机可趁。”谢一程撩起前摆,笑嘻嘻地、心急火燎地大步奔向外头。
“你去哪儿?”
“去户部……”
“去户部干什么?”
“查张年间名下的房契,张年间这些年积攒的赃款没有存入钱庄,我想来想去最有可能购买田产房屋。”
姜有汜满意地点点头:“去吧,不用对那群人客气。”
谢一程刚迈出的腿停在了半空,慢慢转过头奇怪地问:“为什么我有一种姜大人你一点也不着急的感觉?从开始到现在您都慢条斯理,要么是您故意要输给我,让我赢;
要么您已经胜券在握,不怕输。大人,您告诉我一句实话,是前者还是后者?”
姜有汜抖了抖自己的衣袖说:“两者都不是,我正要查案,你不去的话我要去了。”
“您有什么新线索?”
“秘密……”
大理寺停尸房,受害者的尸体都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躺着。
姜有汜走进去,戴上桃不换给的面罩,翻开刺客陆炎的尸体,仔细回忆当时他们在室内的倒下方位。
陆炎为什么要聚集这些人,这些人身上又有什么秘密?
桃不换的木牌被陆炎偷走之后留在了案发现场,陆炎为什么要偷木牌?
“又有谜题困住了姜大人?”一个中年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个子大约六尺,身材肥肥胖胖。
如果不说他是大理寺的仵作老张,很多人会以为他是个酒楼的厨子。
“嗯,我能猜到他怎样引诱这群人来此地,却怎么也想不出他的目的。”
姜有汜站在陆炎的尸首边上,抱臂思考,眉头皱成一团。
老张居然拿出一包荷叶鸡,递给姜有汜问她吃不吃,在姜有汜摇头拒绝之后,他自顾自剥起香喷喷的鸡rou塞入嘴中:“对于这个傻大个来讲,什么事情是他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