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暗器落地声后,她只看到沈云破白色的身影突然从眼前消失,心中一急,下意识叫道:“云破!”
沈云破已然身处白严身前。
房中空间狭窄,沈云破的行动却流畅飘逸,犹如白鹤一般雅致,又如隼鹰一般迅猛,别说以柳容止如今的目力看不清,便是武功堪称一流。
此时全神戒备一心应敌的白严也只能勉强看清沈云破的路线。
沈云破仿佛是突然闪现到他面前一般,一出手便直指要害、毫不留情,颇有一击致命的架势。
白严早已判断出以自己的速度根本无法闪避沈云破的进攻,只能出掌硬接,两人转瞬之间便已走了几十招。
无论是内力的深厚程度,还是对天罡真气的理解与应用都是沈云破更技高一筹,这样招招到rou的比试,一经交手白严更是兵败如山、节节败退。
两人完全没有收敛真气,房中顿时无风起波折,桌椅家具被两人的气劲所带动,纷纷震动得啪啪作响。
柳容止本就有旧疾在身,两人功力远在她之上,即便只是被最边缘的气劲刮到,也足以让她胸口发闷,心血翻涌。
柳容止不曾听到沈云破的回应,只听得两人的打斗,惊喜与担忧交加,又被两人放出的真气一激,「哇」地呕出一口鲜血。
“云破……”
沈云破还活着,光是这一认知便扫光了柳容止先前所有的消极想法以及从容赴死的决心。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死了。
沈云破其实并不如表现得那么轻松,一方面是因为白严的武功不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顾虑柳容止。
这般环境之下,她无法完全施展,可故意引白严去别处又无法保证不发生变故。
柳容止撤掉护卫的劣势这时候终于体现了出来,因为她不管武功多高,终归只有一人,分身乏术。
沈云破听到柳容止吐血的声音时,突然加快了招式——
比起将柳容止独自留在这里,尽快制服白严才是上策。
“断!”
白严早已拼尽全力,果然无法跟上沈云破的速度,当胸便中了一拳。
沈云破招式行云流水、身姿翩然如仙,然而她的攻击堪称狠辣,随着这一声低喝,冲拳直入白严心口。
这一掌蕴藏着巨大的内力,不仅震碎了白严的胸骨,还冲散了他用来护住内脏心脉的内力。
白严身形一滞,体内原本疯狂流转的真气陡然一停,随之喷出一口暗血。
沈云破自然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机会,接下来的进攻尽数落在了白严身上。
柳容止捂着口鼻,耳中只能听到连续的闷响以及白严的惨叫声。
沈云破除了偶尔轻喝以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每伴随着她的一句「一字诀」,白严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最终,在房中的张圆桌因不堪白严的冲击而破碎后,白严也无法再继续起身。
两人赤手空拳缠斗,除了白严一开始所出的暗器之外,不见任何利刃。
可两人的衣衫都因被气劲所刮,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白严身上的黑衣更是已被吐出的血水浸透。
白严身上并无明显的外伤,可体内脏器经脉均因沈云破的攻击产生了巨大损伤。
此时他不过只是靠着护心的真气强撑着一口气,没人救助的情况必死无疑。就算华佗再世,也不过是让他苟延残喘而已。
沈云破轻轻地吁了口气,抓着白严的衣襟,单手将他从地上拉扯了起来。
看着曾经最为要好的玩伴如此惨状,沈云破未曾显出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语气冷淡地道:“白严,沈铮在哪里?”
“呵呵,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白严心脉俱断,此时气若游丝,沈云破输送了一些真气进入他体内。
“我哥哥心虽不仁,才却也不低,但沈铮无德无才,你不会以为自己死后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吧?
我当初放你二人离开是想给你机会改过自新,也为哥哥留下一条血脉。
可惜你不仅执迷不悟,还将沈铮也带上了不归之路。这是我的错误,我对不起那个孩子,也对不起因他而死的人。”
白严面容扭曲,狰狞笑道:“沈云破,事到如今你还如此满嘴仁义道德,真是虚伪至极。
云砚再怎么对不起天下人,再怎么嫉妒你,他总归还是将你当作妹妹的。
可你呢?为了那个女人,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对自己哥哥拔刀相向,你对云砚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之心吗?”
沈云破面色微沉,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柳容止,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从未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哥哥权势熏心,有才无德,对天下对百姓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君主。
我身为天明教圣女以及她的妹妹,有责任与义务纠正他的错误。
我给过他悬崖勒马、迷途知返的机会,可他与你一样不知悔改,这注定我与他不是你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