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只能默默捏紧拳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叙华衣向来观人甚微, 她在几人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体态轻盈,身姿端正高贵,像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一边握着素娘的?手为她渡气暖身, 一边又从余光中打量着抑气?不发?的?几人。
他们虽然神色气恼,但却不难看出眼底的?尴尬与窘迫,就像心思不纯的奴仆被戳中了要?算计主人的龌龊心思,可怜又可笑。
叙华衣:……
看来其他三海早有叛逆之心,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自己不如?顺水推舟,助他们一臂之力。
到时候就算昆仑山出了什?么事,也跟她没有关系,此番内乱,如?果能够多?杀些人,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她抬眼,声音温和:“诸位错怪二弟了,那日结界之中,我看的?一清二楚,确实是庸然先行挑起战乱,至于圈养私将一事,想必各位在结界之外看的?真切,我就不多?言了。”
话音落,王座之上的?扶羲惊愕的?看过来,眸中满是诧异。
他原本以为,如?今大局已定,叙华衣是不会再与自己同一说辞了。方才的?时间里,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若她与自己背道而行,自己该做何回应。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
东北南三人垂头交换了下眼神,皆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麻烦二字。
实?在是麻烦!他们原本已经和庸然有了约定,祝他继任,然后四海一统离开昆仑掌控自立门户,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放心的?对扶羲一党大下杀手。
可谁能想到,庸然居然败了!
相传扶羲乃乡野之子,做事心狠手辣不留情面,这次他们得罪了他,他还能参与自立门户之事吗?
“可扶羲殿下继位,着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啊……”
北海将军仍然心存侥幸,万一庸然能回来呢?
谢缘师手执起玉如?意,严肃一拜,问道:“敢问诸位,如?何个名不正言不顺?长公主殿下为先王长女,百年前便已经不问水宫之事,这次也是亲口言明,放弃龙王之尊位。二殿下作为长子继位,有何不可?”
“可到底不是正经出身!西海荒地之中,皆是奴籍仆人,与那些卑劣的凡人有何差别?二殿下身上流着下贱的血,又哪里比得上三殿下身份尊贵!”
奴籍!卑劣!凡人!下贱!
这几个词如?同天地雷劫一般在大殿上炸开,惊的?所有人噤声垂头,扶羲搭在龙把手上的?指尖瞬间蜷起,脸上布满Yin云,眼底锋芒似箭,漆黑如?夜的?眸子被冷悍与Yin翳笼罩。
“快别说了……”
东海将军发?觉不对劲,私底下扯了扯北海将的?袖子。
“为何不说?天下人谁不知道他身上流着下贱的血,西海贱奴,与凡人一……”
话说一半,大殿内鸦雀无声,他突然察觉不对劲,身子瞬间僵硬朝旁边扭过头去,不远处,叙华衣缓缓掀起眼帘。
美人唇色浅淡,面色苍白,羸弱的?身子略微朝素娘那边倾斜了一些,面色平和,就像是没有听到他方才那些话一样。
只是……
那眉梢眼角的?笑意让他瞬间清醒,一股冷意脚底攀上头顶,瞳眸之上,汇成圈圈层层墨色,这一瞬间,他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甚至来不及从椅子上站起身,直接滑落跪地,解释道:“长公主,长公主殿下,小人,小人从没有看轻夫人的意思!方才之言,全是妄语!”
叙华衣虽没有
多?强的修为,但是在六界声誉很好,所有人都愿意卖她一分面子,得罪了她,就是在给自己树敌。
“无妨,不必道歉。”
叙华衣朝他摇了摇头,然后冲着脸色不佳的素娘笑了笑:“此地甚是吵闹,与你养病无益,椅子硬,坐着也难受,不如?先回沉华堂,我一会儿就回去。”
“嗯。”
素娘没有反驳,只是站起身,月儿立刻扶住她的手臂:“夫人小心。”
“月儿照顾好夫人。”
“是公主。”
主仆二人抬脚轻轻离去,叙华衣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再听不到她们的脚步声,这才收回目光,视线越过所有人,落在高高在上的?扶羲身上。
美目流转,一切深意尽在眼神中,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望向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北海将军身上:“将军为何还跪着,快快请起,你?是西海的贵客,怎能让你?跪着。”
扶羲咳嗽了一声,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继任大典已成,诸位请回吧!”
所有人跪拜一下,朝殿门外走去,叙华衣却突然开了口:“三位将军请留步,父王寂灭之前,给三位叔伯留了东西,原本以为能在大丧时见到各位伯,不曾想各海事物繁忙,脱不开?身过来,就劳烦三位带回去了。”
“举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