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儿吧~”
她坐在树枝上,拎起竹片上的红线系上去,还专门用手拨弄了一下角度,让那几个字正对着自己。
风吹竹响,做完这些,她满意点头,正想下树去,却被不远处的竹片折光晃了眼。
她微怔住,抬眸望去,果然在一个隐匿处瞧见几个如她此刻所用相同质地的竹签。
这竹片看起来,该有很?多年了。
不知是什么人挂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一跃至那处,将背对着自己摇晃的竹片翻了过来。
阿舞醒来。
这是……殿下以前写的?
花舞谛认得玉飞影的字,确定这就是出自她手。
犹豫片刻,她又翻开了旁边的竹片。
阿舞醒来。
阿舞醒来。
阿舞醒来。
……
一连十个,
同样的内容,同样的材质,出自同一个人笔下。
还有?一些普通竹片上,也是她熟悉的字迹。
仙娥不辱,母亲不弃,上元灯会,阿舞勿念,阿舞康健,阿舞顺遂,阿舞心安……
以阿舞开头,以祈福之语结束。
十几个皆是如此……
花舞谛突然怔住了,她看着竹片之上,笔画从生硬到流畅,写的越来越顺手的阿舞,墨水时浓时淡,竹片在Yin暗chaoshi中沾染了霉气,握在手里?冰的吓人。
心就像被揪了一把?,说不上来的感觉,闷的她喘不上气来。
她不知道这些竹片挂在这儿多久了,小心翼翼藏在角落中,不见天日了多久,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殿下,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是何种心情。
花舞谛愣愣的盯着左右飘荡的竹片,看着它被风吹得转几圈,舞字飞旋,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折光生辉。
朦胧氤氲中,她看到树下的玉飞影,身若惊鸿,青丝垂落前襟处烁光明耀,皓腕纤柔,端正执笔。
过往多年。
她是否一如今日这般?
花舞谛蹙了蹙眉,下意识想要靠近她一点,却忘了自己身处树梢之上。
“殿……啊!”
花舞谛脚下踩空,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挂满红线的枝桠在身旁极速上升,耳畔除了风,什么也听不见。
下一秒,腰上覆了一只手,一阵清香钻进鼻息间。
“只会上不会下可如何是好,看来为妻以后得时时守着你了。”
玉飞影声音含笑,如此打趣。
花舞谛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已经重新回到了树上,正坐在她的怀中,面前直对着的,就是自己刚刚挂上去的竹片。
身旁人空出一只手来,将掌心的竹片也挂了上去,同她一处,紧紧挨着。
是她方才写的。
浓墨未干的四个字。
阿舞无忧……
————
西海水宫沉寂森严,白幡素裹,黄金王座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白练,将所有?奢靡笼罩在苍白之下。
水沉檀香袅袅。
龙王寂灭,新王继位需昭告其他三海,上报昆仑山神尊。
以做新的神籍。
庸然生死不明,西海只剩叙华衣与扶羲有?资格继承龙王位,叙华衣一直以来
都是退出王储之争,只一心与素娘相伴。
如此,扶羲继位已成事实。
然西海继任大典之上,却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笑话!庸然三殿下至今生死不明,扶羲殿下凭何这么着急招揽大权?听说昆仑山殿下即将大婚,等大婚之后再考虑继位之事也不迟!”
“对啊!到时候我等还可以一问神尊殿下的意思!万一殿下那里有?更好的人选,岂不是更好?”
大殿之上,二人一唱一和,句句直指扶羲心思不纯。西海水将们看着扶羲越发Yin沉的脸色,皆低着头不敢说话。
叙华衣进门之时,正巧听到这些声音。
二人说罢转身,一眼便看到叙华衣一身丧白粗服抬脚走来,不施粉黛,清丽绝尘,没了平常华贵的首饰,反而气质更加卓然。
她的身旁,是同一身丧服,哭红了眼睛的素娘。
“长公主殿下安…这位就是素娘夫人吧!”
叙华衣的出现,打破了大殿上紧张的气氛,众人一看她的到来,纷纷叹了口气放松下来。
余光扫视一圈后,叙华衣的视线定格在方才与扶羲争论的两个人身上。
“相必二位就是东海和北海的水将吧。”叙华衣柔和一笑,整个人愈加憔悴不堪,细柳扶风之姿,引人心生同情。她朝他们低了下头,声线沙哑:“远客到来,怪我与夫人未迎,还望诸位勿恼。”
“哪里哪里!龙王新丧,长公主节哀,定要保重身体啊!”
二人拱手相拜,态度极好。
“我刚刚进来时,听到诸位提起三弟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