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先生。那,他就放那儿了。”
谁,是在说我吗?
薛焕耳蜗子嗡嗡的,有一点儿头疼,但他感受不到身体的其他部位。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周围,可是不管任凭他怎么努力,他就是睁不开眼睛,眼前那点白茫茫的云雾就是拨不开。
他艰难地转了个边,想换个方向看看是不是外界的原因让他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然而,他再转,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在朝丘吗?
疑惑间,薛焕感觉自己被拎起来了,有些摇晃。
“你们这些神呐,总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早就该走了。”
人声是从头顶传来的,薛焕仰头,一下子掉进了一堆“蓝颜料”里,这“蓝颜料”不知是不是洗净了他脑子里的泥浆,他的眼睛忽然能看见了,还很清明。
薛焕有些高兴,但是高兴不久,他发现一个更坏的事实。
自己好像被封在一个小瓶子里了。泡在边上的“蓝颜料”根本不是染坊里那种染布料的颜料,更像一种能毒死人的药水。
他目光所及之范围,大概能判断这是一个房间,屋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中间地上,好像插着一把剑。
那把剑——
薛焕贴近了瓶壁,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感到一股强有力的热浪向他袭来,把他掀翻。
头顶那催魂的声音又响起来,一遍一遍缠绕在他耳边。
“一日复一日,现在还存在的,早就不是神了。”
尾音落地如重锤,配合着地上那把插进地里的剑,猛地给了薛焕一记重击。
薛焕脑袋炸裂般疼痛,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听见了天宫铃的声音,随后也记起了那把剑的名字。
闻惊!
脑海里闪现出一幕幕完整的画面,他好像开始想起万年前,那些空白的记忆。
他跌入黑暗,在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训斥声后,他看清了那人的脸。
隐于老君怒斥:“不要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别忘了你神明之位也是吾等众神赐予的!”
薛焕一下子缩进了黑暗中,将隐于老君的脸“踹”向了远处。
江别?!
薛焕想起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他想找到他,告诉他天界桑池要发生灾难了。
薛焕赶去凤凰林,没能如愿见到彦江别。他在屋子里找了,又跑到林子里去找,大声地喊彦江别的名字,林里的鸟兽被惊飞,吓得到处乱窜,还回应似的哀叫几声。
刚才隐于老君与诸位神明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这是一场天变,是神灭,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不动一丝干戈,却能消减数千生灵。
他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江别,彦江别是凰,他一定能想出办法,就算想不出办法,在灾难来临之前,自己也要跟他在一起。
“江别!”薛焕焦急地呼喊彦江别的名字,几遍喊来不见人,便开始胡思乱想凰已经离他而去,凰遭遇不测。
“阿雪。”
彦江别从别处刚回凤凰林,就听见林子里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叫,他马上给薛焕回应,眨眼间,薛焕从林子里跑出来,一把抱住他,一颗心放下,委屈呜咽,柔柔地叫了声江别。
彦江别摸摸他的后背,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了血色。轻声问:“怎么了?”
薛焕的肩膀松懈了力气,闷头闷脑:“他们说天界要完了,我回来没找到你。”
所以害怕你离开我。
彦江别拍拍他的背,拉开他的肩膀,在他嘴上小啄一下,笑着说道:“我都知道,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这次天变,那些神仙一个个愁眉苦脸,大呼要完蛋,没一个人能有法子,凰居然能解决?
“你怎么解决?”薛焕问。
“我有凤种啊。”彦江别盯着薛焕眼里的小光,半带安慰,半带愉悦。
“三鳞六贝是凤火凰种,是涅槃重生的秘密。”他眨着眼睛,俏皮道:“不要担心,死了就重新再活一回。”
薛焕突然想起,所谓的凤种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是凰涅槃重生的秘密,是当年凰说可以拯救这次天变的关键。
可是他记得,凰明明给出了凤种,但是凰好像还是死了。
而且他没有涅槃重生。
“他已时日无多,彦江别,你不要把凤种给他,这毫无意义!”
“天界这么多人,你难道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吗?”
“死了他一个又何妨?彦江别,你不能这么自私!”
“把凤种交给我们,天界桑池岌岌可危啊!”
这些老头都好吵。
薛焕耳朵都疼了,他虚弱地躺在彦江别的怀里,疼痛正席卷他的全身。
凰要抠出自己的凤种,作势要注入薛焕的体内。
薛焕拉住他的手,软绵绵,说:“凰,桑池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