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孤北、孤北。
这个名字给周珊带来了无限的心理慰藉和力量,她坐在马桶盖上,拿出手机,翻开微信给陆孤北发?消息。
[孤北,你能不能和我聊聊天,我好害怕。]
[她们都把我当成坏人,但我只是想吓一吓她而已,谁让她抢走了你。]
[孤北、孤北你回回我消息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真的,你回回我消息好不好。]
[我只有你了,孤北。]
[别抛弃我,求求你,别抛弃我。]
可是无论周珊给陆孤北发?了多少条消息,多么卑微的恳求,甚至没有底线的退让,陆孤北都没有回复她,那些发?送出去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她一直把陆孤北对她的爱当作最后的稻草和心理支撑,现在稻草破裂了,周珊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况,捂着脸小声的啜泣着。
她不敢哭得很大声,怕有人听到会过来问发生了什么,怕她会忍不住说出一切。但她不能说,一旦说出来,等?待她的就只有离校退学。
这四个字光是想一想,就把周珊吓得浑身发抖,后怕不止,她蜷缩着自己的身子,连眼泪都顾不上擦,紧紧环着自己,试图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增加她所剩无几的安全感。
她正沉浸于自己的悲伤之中,完全无暇顾及外面发生了什么,此时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有人站在了隔间的门外,敲了敲门。
“我听见有人在哭,需要帮忙吗?”
周珊吓了一跳,连忙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回复说:“没事。”
“哦,没事就赶快出来,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大概是一个脾气很不好的女生,说话自带三分高高在上,周珊现在不敢招惹是非,乖乖的听话站了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果然如她所想,眼前这人一头微卷的红色长发,星星耳坠一闪一闪,Jing致到令人羡慕的五官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周珊讨厌美女,讨厌一切长得比自己好看的美女,因为美女会让她产生深深的自卑,美女还会和她抢她喜欢到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男孩子。
她低下?头,绕了过去,去洗手台。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都哭得红肿了,眼球里面还有很明显的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活脱脱一个恋爱被甩的失败女人。想到这里周珊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那个女生也走了过来,站在她的旁边,打开了水龙头洗手。周珊看了一眼,心头一跳,这个人的手指上有红色墨水的痕迹,不是很多,但很明显。
“洗不掉啊原来。”秦斯予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转头问周珊,“那你昨天是怎么洗掉的?”
“还是说带了一次性的手套?”
周珊吓得转身就要逃跑,连强装淡定的余裕都没有,她的双腿都是抖的。此时此刻她万念俱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被发?现了。
秦斯予怎么可能放她走,一把抓住了周珊的手臂死死的握住,她的腕力很好,周珊根本挣脱不开,她看都不敢去看秦斯予,只能崩溃的哭叫着。
“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你当然不认识我,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也不会认识你这样的人。”
“安之你认识吗?高三一班第三排第四列的那个女生,白色长发的、有白化病和先天性心脏病、缺失了一只右眼,小时候遇到了坏人把她右脚折断了,所以总是拄着个手杖的安之,体检没有过不能参加高考的安之,你认识吗?”
秦斯予每说出一个字,周珊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秦斯予说的越多,周珊就越崩溃,她拼命的摇着头,哭着大喊。
“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我也真的希望你不认识她,你没有打扰她。”秦斯予的眼睛烧的通红,她好恨啊,为什么这种人会出现在安之的世界,为什么要让这种人所做的事,作为安之高中生活的结尾。
“跟我去教务处吧。”秦斯予说。
她要让恶行得到应有的惩罚,以此来告慰那纯白的灵魂。
安水踩着长靴往前走,五厘米的细跟撞击着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穿着雍容,妆容Jing致,身披一件白色的半身皮草,手里拎着最贵的包包,像一位不可高攀的贵妇。安水气势汹汹来者不善,让路过的人纷纷退让侧目,仿佛此处不是安静祥和的学校,而是硝烟四起的战场。安水停在了教务处的门口,抬头确认了一眼门牌,再看了一下?陈礼老师给她发的消息,门牌号核实之后,她才敲门而入。
“请进。”
这是一间会议室,里面的人不多,安水看了一圈发?现陈礼老师也在,他走上来为安水介绍。
“这是我们的张校长,这一位是六班的班主任吴青吴老师,那边就是六班的学生周珊和她的母亲林女士。”
陈礼放低了声音,小声的说:“也就是另一位当事人。”
安水瞥了一眼那个女生,还没看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子,就被她的母亲护在了身后。林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