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辰微怔:“确实如此,方公子认得此人?”
“认得,认得……”方泉好一阵感叹,心念道:“原来百花公子因祥瑞而招揽苏禾,但祥瑞从何而来?苏禾为什么有祥瑞?”
正疑惑时,却听司空辰道:“我算是明白了几分……”
“哦?”方泉与南离绯玉同时发问。
司空辰道:“冥冥中当有两股力量对抗,一股来自阿鼻鬼母,以‘无中生有、凭空捏造’来促使烜武帝重生;另一股来自血咒,以‘恐惧、憎恨、屠戮’来阻止烜武帝重生。其中牵扯人物,包括你我、淮王、皇甫逸、苏禾,都深陷其中,被两股力量拉扯利用……”
南离绯玉未置可否,却道:“恐惧、憎恨、屠戮,作何解释?”
“这是血咒真义,亦是屠戮法则之根本,我最近才领悟。”
“愿闻其详。”
司空辰道:“血咒真义,是对天胤王族血统的诅咒。诅咒并非凭空产生,而是依托于大荒子民对于天胤帝国的恐惧与憎恨。然而太和万余年,大荒早已忘却恐惧憎恨,甚至忘却帝国邪恶——由此,诅咒削弱,屠戮法则亦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根本不足以诛杀血鬽。”
南离绯玉若有所思:“换言之,若要杀死血鬽,须制造足够恐惧与憎恨?”
“是,但是太难了……”司空辰无奈一笑,“血鬽附身百花公子,世人眼中,百花公子乃匡扶正义、救世济民的圣人君子,谁会恐惧憎恨一个圣人君子?”
南离绯玉道:“告诉世人真相,说他是烜武帝重生,如何?”
司空辰摇摇头:“空口无凭,没人会相信。百花洲里的龌龊,他三言两语便可洗涮干净。”
方泉忽问:“可否求助四圣境?”
“我亦想过这个问题,然而四圣境只有恒道院入世,其它皆缥缈难寻。恒道院在北国,从曜城往返需大半月时间。到那时,百花公子早已唤出紫旒皇冠、融合烜武帝神识了。”
众人沉默,气氛陡然压抑。
南离绯玉忽道:“传说四圣境之蓬莱山有天外飞仙,若请一位飞仙下凡告知世人真相,将如何?”
司空辰微怔:“蓬莱山遁世已久,别说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如何请得动仙人下凡?”
南离绯玉看了方泉一眼,笑道:“试试才知行不行。”
……
百花洲,舍子狱。
梁安倚靠囚笼一角,神情呆滞,许久未曾动弹。他自负勇猛坚毅,不想面临百花公子威压,却如奴才一般伏首帖耳、惊恐畏惧。
他失落沮丧,十分抑郁。
皇甫逸的尸体瘫倒另一角,仿佛动了一动;梁安浑浑噩噩,并未注意。过不久,尸体再动,竟直接坐了起来;梁安惊觉,怔怔望着皇甫逸,一脸迷惑。
“兄弟,我死去多久了?”皇甫逸打一个呵欠,似是刚睡醒的样子。
梁安沉默。
皇甫逸看他一眼,忽道:“我感觉你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被何其华打击了?”
“别气馁,我被他一掌击毙不也活过来了?”
“振作,我们还没一起烹龙炮凤呢。”
梁安原本抑郁,此时邪火上升,一个纵跃扑倒皇甫逸,左右开弓,拳打脚踢,并骂道:“泼皮!谁跟你是兄弟?谁与你烹龙炮凤?就你这为恶不悛、卑鄙无耻的小人,老子羞与为伍,沾一点关系都觉得恶心!”
“等等……”皇甫逸借六丁之“醉生”复活,尚未恢复体力。
“怎么?”梁安一拳揍他脸上,又捏着他下巴道:“不服?”
皇甫逸急剧喘一口气,争辩道:“咱们讲道理,别像野人一样动手动脚,再说,这笼子里也分不出胜负。”
“行。”梁安站起身,一脚踩他胸膛上,“你要讲什么道理?你有什么道理可讲?”
皇甫逸道:“你说我为恶不悛,这就大错特错,请问我作了什么恶?”
梁安怔了一怔,不可思议道:“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好人吧?”
皇甫逸不服:“你就说,我到底作了什么恶?”
“你杀死乔大学士不是作恶?你夺取银月祭司传承不是作恶?”
“不是!”皇甫逸义正言辞,“当日我威胁项苍交出银月号角,他表面答应,实际却暗算于我。我反击,项苍爆发一股战意致使天剑失控,误伤乔大学士。”
“狡辩!你说误伤就误伤?”
“灵冶天剑,追魂夺魄,乔大学士中剑后三魂七魄皆在,确实误伤。”
梁安微怔,怒道:“那你凭什么威胁云霄妖尊?凭什么要他交出银月号角?”
“这就好笑了,银月号角莫非是项苍之物?他能盗窃,我就不能夺取?”
“你!”梁安一时失语,“我们千辛万苦开启神庙,你凭什么突然闯入?凭什么夺走银月祭司传承?”
“那神庙不是远古银月祭司留下的?谁规定只能你们闯入?我进去时,那道果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