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身旁的雨儿扯了扯季青瑶袖子,指着箱子侧面道:“姑娘,你瞧那里。”
季青瑶顺着看去,瞧见了一块拇指大的略透明的污渍,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三四只蚂蚁被吸引到那里。
难道是糖渍?季青瑶疑惑地拿帕子沾了点嗅闻,嗯,还真是。
“我闻着有点像糖葫芦的糖衣,你闻闻。”
季青瑶递过手帕,雨儿闻过后也点头表示赞同,继而想起什么,对季青瑶低语一番。
“张嬷嬷,上回你们进库房是什么时候?”季青瑶忽然出声问道。
张嬷嬷看了眼季青瑶,沉yin道:“年前各处大扫除,赶上天晴都拿出来晾晒了下,许是那时……”
“哦,这么算来有一个多月了。”
“是。”
“在此期间确定无人进出库房?”
张嬷嬷心里打鼓,不知季青瑶因何起了疑心,“老奴确定。”
“哎呀,那真是奇怪了,奴婢记得昨日方小少爷说见过两个大箱子,本来他想藏进去的,可惜被人拦了。”
雨儿笑嘻嘻地道:“张嬷嬷为何要撒谎呢?”
“一派胡言!方小少爷说见过两个大箱子,你怎知他说的就是这两个?”张嬷嬷反问道。
雨儿指着被蚂蚁包围的糖渍道:“嬷嬷眼神不好,且瞧瞧这证据。”
“昨晚方小少爷在附近捉迷藏,手里拿着糖葫芦,那外面的糖衣和这箱子上的糖渍气味相同。”
“要不张嬷嬷你来解释一下?”
张嬷嬷眼中焦灼一片,强自辩解道:“许是……许是以前就有的!”
王氏哪还容得她说话,厉声喝道:“把这老奴绑了,抬上东西找侯爷去。这侯府刁奴欺主,主母昏聩,真是欺人太甚!”
***
主院正堂,平西侯府大大小小的主子几乎齐聚一堂,季岚烟和方峥也在场。
张嬷嬷被人反手绑了跪在堂中,并排放着两个大木箱子。
安氏双手绞着帕子,克制地收敛目光不往张嬷嬷身上瞧。
季青瑶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她实在不想再去面对平西侯季淮,那日险些被揭皮扒骨的经历让她对这个原身的父亲只想敬而远之,井水不犯河水。
季淮听王氏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目光厌恶地投向张嬷嬷,道:“说吧,你认不认罪?”
张嬷嬷打了个冷颤,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过了,她哭着朝侯爷叩头请罪:“是老婆子猪油蒙了心,辜负了侯爷、夫人的信重,请主子们看在老奴多年侍奉的份上,饶过老奴这条贱命……”
“夫人以为该怎么处置?”季淮并不理会砰砰磕头的张嬷嬷,看向安氏问道。
安氏面色难看地道:“妾、妾身管教不严,难辞其咎,一切旦凭侯爷做主。”
“哦,那依本侯看,直接扭送官府便可。”
此话一出,张嬷嬷哭都哭不出来了,偷盗主人财物百两以上,那是要流放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嬷嬷陪伴安氏多年,且她经手办过的事情不少,万一逼急了说出一二,安氏岂能好过?
“侯爷,求侯爷看在妾身的情面上饶她一回,送她到庄子上去,妾身、妾身愿拿私房补上亏空。”
安氏心里疼得滴血,却不得不开这个口。
季明霞一听不干了,那得花多少银子啊?腾的一下站起来道:“不行!”
安氏恨不得给这个不省心的一巴掌,忙递给儿子季阳个眼色,让他拉住季明霞。
“父亲,妹妹不懂事,还请父亲考虑下母亲提议,毕竟是该以大妹妹的嫁妆为重。”
王氏冷笑一声,起身挡在季青瑶身前,道:“大公子果然有情有义,是个明理之人。”
“只是今日嫁妆才清查一半就出了个张嬷嬷,谁知还会有哪些阿猫阿狗的跳出来,侯爷事务繁忙,不能总来打扰,今日需得定下个章程出来。”
水至清则无鱼,季淮知道安氏私下会拿些好处,他以前不在意,可如今闹了出来,善后之事他也不耐烦去管。
“这样吧,顾氏嫁妆由安氏和顾夫人一起清查,所有店铺、田庄和其他嫁妆的折损都由安氏负责,顾夫人只要验收、查账即可,至于侯府给青瑶准备的嫁妆,就劳烦妹妹岚烟了,这样如何?”
安氏不可置信地看向平西侯,他、他这是要掏空她所有的私房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一旁季阳和季明霞亦是瞪大了眼,可面对冷面严肃的父亲,没人敢再多嘴。
“夫人,这些年辛苦你了,等Cao持完青瑶的婚事,不如回娘家散散心,明霞也一道陪着你。”
季淮伸手扶起安氏,冲她低声说了这一句。
安氏心头重重一跳,搭着季淮的手起身,垂首应下,“都听侯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想把恩怨终结在平西侯府,等嫁人了,事情就翻篇。
第45章 第44章
阳春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