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喝了一口,倚晴却突然起身道:“先失陪了。”接着离开玉珍堂往中庭去。
苏晚看着倚晴离开,还在偷笑,窃喜倚晴终于和她说话。那边几位前辈脏了衣物,又不想和醉鬼计较,幸好此刻有人出面摆平。
右护法甘芪带着几位门生,取了毛巾和新的衣物,火速前来解困。
“各位前辈实在抱歉,小晚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代她向诸位道歉。”甘芪欠身行礼,“齐兴替各位准备了干净的换洗衣物,烦请前辈们配合一下,与我到附近的客房进行更换。为表歉意,晚宴结束后,齐兴在玉珍堂外设了戏台,并准备了百年酿造的琼浆玉ye酒,还请各位赏脸,我们掌门还等着诸位狠狠宰他一顿。”
说着众位也笑了起来,和苏晚一桌的,大都是齐兴的人,因此便有人站出来说好话:“小芪也太客气了,都是自己人,衣服我们有。”他顿了下,觉得还得缓解下紧张的气氛,“不过酒肯定是要喝的,好不容易等到掌门松口,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这话更是对在场其他看热闹的人说的,没受到波及的人,勉强收拾心情,前去赴宴了。
第25章 忽冷忽热
连轴转了几日,参会的人早就身心疲惫了。所以,和苏晚同桌的人跟着甘芪离开后,夜宴便匆匆结束了,苏晚则被留下收拾自己惹下的烂摊子。其他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苏丰钬等人差不多走光了,才悄悄来到苏晚身边。
自重生以来,苏晚虽然没干过粗活,但上辈子的记忆还在,酒也醒了不少,收拾起来像模像样的。将大块的瓷片挑出来,小心地倒掉盆里的汤汁,再处理小块的碎屑,苏晚做这些不用动脑的工作可以专心到旁若无人的境界。
直到看到面前多了一双鞋,苏晚才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了苏丰钬,接着喊了一句:“爹?”
师兄弟二人今晚都体会到了心里放烟花是什么感觉,苏丰钬准备了一箩筐的大道理,全部被一句话掀了个干净:晚儿竟然叫我爹?!
整整一百六十七年,她竟然叫了我爹!
天知道作为家里老幺的他,是多么希望能够被自己的孩子亲切地叫一声爹的。不管苏晚出于什么原因,在他这里,两人之间的隔阂就此荡然无存,一步拉近。
苏晚十分凑巧地击中了这位老父亲丢失多年的父爱和责任心,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躲过了一次中老年人价值观单向输出暨吾日三省吾身教育大会。
鉴于在场还有其他人,苏丰钬的态度不能过于缓和,否则就是变相地包庇苏晚。所以,他只能艰难地维持着严父的形象,搜肠刮肚后,才慢吞吞地开口:“切记谨言慎行。”
苏晚实际上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掩饰般地点点头,最后还是甘芪的出现救了她。甘芪接过苏晚手中的马步,递给她一条洁净的shi巾擦了下,才道:“就这样吧,下面自会有人来清理。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歇下吧,累坏了可就不好看了。”
甘芪虽是右护法,但也算是沈岚门下的女弟子,方才的事情肯定也是沈岚安排的,苏晚想了下,对甘芪说:“刚才多谢师姐替我解围。”
“哪里的话,你既入了齐兴,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帮你也是应该的。”甘芪展颜一笑,苏晚心头一暖,愧意更甚。
“还是得谢谢师姐,还有沈师伯,我以后定然会小心行事的。”苏晚道。
甘芪将桌上装饰用的花瓶拿起,递给旁边的人,好让别人将桌布收起,同时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师尊不会看错人的。行了,赶快回去吧,有人来接你了。”甘芪仰了仰下巴,示意苏晚回头。
苏晚一转身,远远看见倚晴在玉珍堂门口,一手背在身后,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方向。虽然两人隔得非常远,但苏晚却觉得自己和倚晴只隔了一层透明的冰墙,而倚晴站在另一头,主动将手贴在墙壁上。
苏晚明白,她需要做点什么。
依然留在原地的苏丰钬打断了苏晚的思考,他忽然开口道:“你沈师伯那边我会好好替你道歉的,你就不用再去添乱了。”
非一般地煞风景,苏晚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打破冷战的机会眼睁睁地从手里流失了,她感到墙那头的倚晴不仅把手拿开,墙面也变厚了,难以看清对面的人,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被体温融化的手印。
行吧,反正她这一世就没一处顺心的。
“谢谢爹替我费心劳力,师伯此番折损不少,还要麻烦爹替我补偿他这次的损失。”苏晚想起沈岚贡献出来的那些好酒,就心疼得不行。
苏丰钬担心苏晚太过自责,哄骗道:“你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师兄他原本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没来得及广而告之罢了。”
苏晚不太相信:“是吗?那就好了,不过我总归是犯了错,该领罚的还是要受的。”
“不怕,且听他安排吧。”自己师兄的气性苏丰钬最清楚不过,是不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的。
苏晚点头,同苏丰钬道别后,向倚晴身边走去。倚晴又恢复了那张面无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