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报了名号以后,就有道童领着到了一座巨大的十层弧形围楼里。围楼是用木打造的,楼顶用青瓦覆盖,楼与楼之间并不是互通的,仔细看其实是几座单独的弧形四角楼围在一起。
苏晚运气不太好,分在了十楼。不过其他的地方站在围楼往中间看,只能看到极厚的一片云雾,也就是云台的底部。而十楼的某些角度,还是能够看到云台上面的情况的。
巨大的云台漂浮在围楼与一座小峰的中央,云台下面是不知深浅的一汪潭水,比试就是在云台上面进行的。云台上面像长出一个个蘑菇一样,立着好几个圆形的擂台,高低不一。有些擂台底下的立柱与台面是分离的,人站在上面必须保持平衡。
比试的规则是,谁超出了擂台的边界,谁就算输,直接可以判对方获胜。
“这可真是太刺激了。”苏晚小声地和倚晴说道。
倚晴挠了挠耳朵,拧着眉:“要不我让他们别再敲鼓了,吵死了。”
不知是不是为了衬托紧张的气氛,还是想让参赛者热血沸腾,上面一直有人敲鼓,鼓点密集,尤为急躁。
苏晚被鼓声震得心跳加速,胸腔感到一阵恶心,原本清醒的脑袋也开始天旋地转的。她还有多余的心思和倚晴开玩笑:“我耳朵嗡嗡响,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要用金钵收了我这妖孽呢。”
倚晴只能扶稳了她,这打头的鼓声其实是第一轮的筛选,检查所有参加试炼的人的神魂。倚晴早就修出了元神,所以不会受到这点小波动的影响。
苏晚还无法稳定地掌控自己身上的气,只能生熬。好在没过多久鼓声就停了,苏晚听到身边有人冷笑了一句:“没想到齐兴的门槛越来越低了。”
“这就是扩招的好处啊!”苏晚心道。不过,要是人人都像高手那样厉害,还拜什么师?
她侥幸过关,又忍不住担忧,怀疑这都是因为苏丰钬给自己开了后门,那之后的比试可能比想象中的要更加艰难。
坐等无聊,苏晚眼睛乱飘,瞄了一眼云台上的情况,差点被刀光剑影闪瞎了。上面一会儿噼里啪啦地点火,接着又轰隆隆地打雷闪电,招式层出不穷,可惜再Jing彩也看不大清。
一旁有人突然高声喊道:“那是什么?”
十楼里的黑脑袋顿时齐刷刷地望向天空,只见苍穹划分成了两种颜色,从天际延伸出来的赤红渐渐吞噬天空原有的碧蓝,中间分界的地方是一只奇怪的大鸟。
大鸟有三个头,六条尾巴,身披五彩羽毛,尾羽火红。双翅展开足有十丈长,尾比翅短,喙长而尖。在空中划过,像是一把巨型的刷子,将天空染成了红色。
“这是……朝霞?”苏晚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个说法,惹得倚晴噗嗤一笑。
倚晴耐心地解释道:“那是鵸鵌,据说可以驱散大凶大邪之物。”她的解释一向非常独到,三言两语就抓住了重点,苏晚虽然不明白鵸鵌两个字怎么写,但也知道就是一种很厉害的鸟。
两人在这边窃窃私语,总有人喜欢插上一嘴。一黑衣男子,明明人家提供了凳子,他非要席地而坐。也许是嫌弃凳子没有靠背,所以他将后背靠在凳子上,十分欠揍地摇来摇去,弄得凳子“咯噔”的响。
那人突然开口:“什么驱邪避凶,我看那怪物自己分明就是个大凶之物,不然为何那些邪物见了它就跑?”
这话说得有点道理,倚晴即使知道的再多,当下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最后还是苏晚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解了她的困,她捏了捏鼻子,一手装模作样地放在跟前扇风,说:“好大的酸味,阁下莫不是醋鱼吃多了,以为自己是一条鱼,开始羡慕别人飞得比你高吧?”
苏晚对这种奇异的现象感到由衷的崇拜,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只凭一张嘴就断定他人的一生。抓住驱邪这一点只言片语,就说人家是邪物,他自己可能说过就忘了,可谁知这种言论要是传出来,对鵸鵌伤害会有多大。
男子骂人也找不到词,只会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你这人说话好生无礼。”
“无礼的人是你才对吧?人家独自美丽,在天上飞得好好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妖怪来说三道四!”
苏晚深知谣言的危害,鵸鵌为他们驱邪避凶,虽然可能是举手之劳,路过所为,但这是造福全民的事情,难道不该值得称赞吗?凭什么还要平白受到这些人的恶语相向。
男子单手撑地,站起来,轻蔑地俯视苏晚,冷冷地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话毕,他似乎生了很大的气,甩袖离场。
苏晚还在背后提醒他:“喂,我还没成家呢!小子,多看点书,查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再回来骂我吧!”回过头时她还嘁了一声,满脸嫌弃。
发现倚晴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苏晚十分得意地邀功:“怎样,我干得漂亮吧?”
“很好很好,知道你厉害了,还不快坐下。”倚晴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回凳子上。
外面红艳艳的天空还没有消失,鵸鵌的到来对苏晚来说是一个好兆头,她正想去借一副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