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只能点头说道:“嗯,好的。”
……
林三柱晚上回到家时,三轮车完成了,只是模样长得……一言难尽。
前面车头,一个轮,后面车斗,四个轮子,原先两轮车的轱辘被林青莱拆下来,安到了三轮车上。
准确来说,三轮车有五个轮子。
林三柱一本正经道:“闺女,你这个可不能叫三轮车,真要叫了三轮车,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这可不行,做人得实事求是,它是什么就是什么,可不能胡编乱造。”他领导的派头拿起来似乎放不下了。
林青莱:“……”
林秋阳抢答道:“我知道它是啥,是五轮车!”两个轮子叫两轮车,三个轮子叫三轮车,以此类推,五个轮子叫五轮车,林秋阳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天上星星最亮的一颗。
林青莱:“……”
林三柱琢磨了一会儿,“人家两轮车可不叫两轮车,叫自行车,所以五轮车,我们得起个响亮的名字。”
他和林秋阳站在五轮车前,激烈地讨论着,直到屋那边传来封兴修“吃饭了”的声音。
林三柱总结说:“先去吃饭,至于车的名字,暂时定为五轮车。”
“好哇!”林秋阳高兴地欢呼着,两只小手摇来摇去,激动不已。
林青莱默默跟在后面,这车子从诞生以来就承担了很多不该承担的东西,从早晨封兴修,到晚上林三柱……她向封景铄求证道:“真的很……丑吗?”
旁边许燕火上浇油,“闺女,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丑的标准没有这么低。”
狠人!封景铄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他给林青莱捏了捏肩膀,“有句话说得好,无论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同理得出,无论是三轮车还是五轮车,能载人的就是好车。”
这个安慰……林青莱接受了。
她得意道:“我这个车子,载人能力突出,五个、六个、挤挤说不定能到八个。”
封景铄鼓掌。
林青莱跟林三柱说:“爸,你不是说要去岭上大队表演节目吗?骑我的车子,坐拖拉机的钱就能省下了。”
“好主意!”林三柱下午的时候就在想如何去岭上大队,表演班子加上他一共七个人,三轮车坐不下,拖拉机一趟太贵,医院报销额度有限,“闺女,你可帮我大忙了!”
他拍着胸膛,抑扬顿挫道:“闺女,爸掏心窝子跟你说,这个五轮车设计的非常好!它英俊潇洒,风流不羁,你可千万别被某些人的话蒙蔽了双眼,尤其是许燕子,瞧瞧她刚才说得那话,‘丑的标准没这么低’,多恶毒!多歹毒!多狠毒!”
林青莱:“……”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许燕:“……”靠!坏人让她做,好人自己当?啥玩意儿!于是她说道:“闺女,我的意思是你的车不丑,不仅不丑还很好看,你可不能听信谗言污蔑我啊!”
林青莱:“……”
吃完饭,林三柱对许燕说:“我们要开家庭会议,你作为一个外人,去崖下面烧水吧,晚上客流量不比白天少。”
澡堂虽然没有公开,但你一嘴,我一耳朵,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那就不知道了。
像林斧头这样的人,一般喜欢晚上出来活动,洗个澡,约个会,快乐似神仙。
许燕没反驳,她这个人最务实了,现在林三柱说一不二,旁边还有一个封兴修坐镇,她关上门,心里憋着气,总有一天,她会证明自己的价值所在,她也要进屋开会!
这样一想,她干劲十足,灶膛里火舌拖着大锅,星火四溅。
看许燕走了,一家人围绕表演一事展开了讨论。
之所以选择岭上大队,原因有三,第一,从结扎事件看,岭上大队计划生育政策落实不到位,再有,一些男社员把结扎视为洪水猛兽,觉得结扎就是没命根子,第二,有肖小玲这个人脉在,不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但起码让心里有底,之后的一些事情也好安排,第三,越是艰苦越能体现出成效,林三柱刚拿到任务,还没有成绩,拿岭上大队试验,无论成绩好坏都有说法。
最后得出结论:林四柱开车。
……
明天一早,是个艳阳天,太阳像是刚从金粉里捞出来一样,蛋黄似的淌油的核,核外是膨胀的金黄。
“芽子,你快点。”
林青芽一大早就被林四柱从床上拖起来,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抠掉眼屎,打了个哈欠,不满道:“爸,你又要给你那个干爹送吃的啊。”
林青芽做饭的手艺不错,大概因为会吃,林四柱经常让她做些蒸糕,然后送礼用。
林四柱之所以能认下干爹,多亏了蒸糕,但这次不是,他甩甩头,“不是,给莱子吃的,你细心点做,千万不能做坏了,之前我让你给我蒸个金鱼糕,好家伙,你给我整成了乌gui糕,差点让我下不来台,好在乌gui有长寿的寓意,不然话都圆不回来。”
林青芽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