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期欺凑上前,指腹轻轻掠过对方的腰际。她竭力伸长手臂, 向前去勾掉在地上的毛巾, 大半个身子都扒拉在柳霜身上,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手臂收紧,她没有意识到, 自己此刻像是从身后紧紧环抱着柳霜一样。
柳霜目光一凝,柔软的胸脯猝不及防地贴上后背, 细碎的发丝落在肩上, 她下意识地僵住了。
温热的呼吸覆在后颈上, 近在咫尺,连心跳都愈发明晰。
咚咚, 咚咚, 咚咚。
沈期欺毫无察觉,她很快就要摸到那块毛巾, 指尖只剩几厘米的距离。
忽然,伸出去的手指被人攥住, 包裹在微凉的掌心里。
柳霜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你心跳声好快……为什么?”
沈期欺张了张口,脑中一片空白。
她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愣在原地,耳边响起慌乱的心率,一下下撞向胸膛的声音,赤诚热烈,像是倾诉着有心人满腔的渴慕。
但这些心跳声好像不仅仅属于自己一个人。
“……你也是啊。”她眨了眨眼, 哑声说, “师姐, 你紧张么?”
柳霜没有说话。
一片寂静中,她看不清她的脸,但身前紧凑的心跳声却像是更加诚实的回答。
干脆跟她讲明白算了。
沈期欺忽然想站起来,趁着现在还有勇气,一鼓作气地喊出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啊!!!
但她又想起南明老头,想起天道与魔的对立,想起从今往后,又陷入了一瞬间的迷茫和踯躅。
正在这时,柳霜轻轻松开了沈期欺的手,俯身将毛巾拿了过来,轻轻放在对方手心里。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启唇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沈期欺看向她,吞咽一口空气:“什么事情?”
柳霜垂眼,不自觉地攥紧手指:“我其实,不是……”
“——笃笃笃!”
门突然被敲响,划破了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
沈期欺瞬间像弹簧似的从柳霜背后弹开,做贼心虚似的紧张地望向大门。
“柳师妹,沈师妹?你们歇息好了吗?”赵柯的声音在门后响起,“飞辇快要到达山脚了,趁现在准备准备,就可以下去了。”
奇怪的是竟然没人应答,他只好屈起指节又叩了几下,朗声道:“两位师妹都在吗?你们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耐心等待片刻,沈期欺干涩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我们知道了,多谢赵师兄。”
得到回应,赵柯没有多想,满意地走了,留下两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刚才的氛围一去不复返,沈期欺有些懊恼地咬着嘴唇,难得有二人独处的机会,如果抓住刚才的机会能说清楚就好了。
柳霜闭上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她刚才想了很多,原想趁机跟沈期欺说清楚自己重生的事实,没想到会被人打断。
……算了,以后还有许多机会,也不急于一时。
两人各自心怀秘密,相对沉默。片刻后,沈期欺垂下头,视线规规矩矩地落在地板上,小声道:“水温……还是热的,师姐自己擦一擦前面吧。我、我就先出去了。”
柳霜道:“……嗯。你换一身衣服再走吧。”
沈期欺点点头,走到屏风后,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件衣裙,手脚麻利地换起来。
身上这件满是血污,看上去已经不能再穿了。她拧巴拧巴揉成一团,直接扔掉。
一边系着腰带,她忍不住轻轻踮起脚尖,从屏风后偷偷望向柳霜线条优美的后背,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她正在擦脸,细小的水珠流经纤细的肩颈,成串地在她瓷白的皮肤上滚落,最后在摊开的裙摆中氤氲成一片。
她咕咚一声咽下口水,慢慢收回目光。
好想知道师姐刚才想跟我说些什么,但又感觉现在不该问。
沈期欺扶着腰,天马行空地发挥想象力,忍不住大胆地猜测:她刚刚心跳声那么快——难道她也想跟我告白?
她的双眼渐渐亮了起来,雀跃地想象着:那师姐有没有可能,也喜欢我啊?嘿嘿嘿,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可是柳霜前世是不折不扣的直女,真的有可能被自己掰弯吗!而且这个人,还是百般针对她、排挤她的“沈期欺”……
沈期欺揉了揉太阳xue,忽然感觉任重而道远——为什么就偏偏穿成了这个恶毒炮灰,攻略系数简直难了一倍,要是换一个全新的身份,可能早就有进展了。
……
赵柯扶着护栏眺望下方,这座飞辇是全自动驾驶的,不需要人掌舵,行驶的速度也不算很快。从这个高度向下看,荒山广袤的黄土地皮一寸寸展开,可以看见向阳地带分布规律的雪白兽骨,仿佛从史前时代遗迹流落下来的遗迹,和一丛丛干涸坚硬的耐旱植物,还有背Yin处许多稀有的、先前未曾看见的珍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