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像个普普通通朝九晚五的一家三口。尽管谁都明白这不过是个畸形的暂时。
不过,除了晚上回到那个房子,本该业务繁忙的霍总这几日并没有去青悦,把事情全权交给蒋政处理,自己找阿K喝酒,去朋友的场子玩过一次赛车飙过一次摩托,或者不喝酒也不飙车,静下来,找个不被打搅的地方聊聊天。
他最近总是想同人“聊聊天”。也许是真的需要开导,也许只是心里闷着的一口气想要纾解出来。
阿K知道他和钟隐又陷入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后,没多说什么,好像早在预料当中。有些纠葛是刻在骨血里,就算曾经被命运折断,总有一天还会重新长成无法分离的肋骨。
“该来的总会来的。”在一杯酒下肚后他拍拍霍西悬,像是嘲笑,又像是劝慰。
有一天他们一起去了翎山公墓,找到了Adlin的墓碑。
翎山就只是翎山,静静的,没有悲喜,守着千百魂灵在此地长眠,守着被留下的人们的哀伤、祈祷与思恋。
钟隐当年找到Adlin究竟是什么原因,已经不得而知。这位医术Jing湛、认真负责的医生在决定了断自己的性命之前,除了为唯一的孩子找到归宿以外,也严格保护病人的隐私,转院的移交了档案,已经康复的则进行销毁。
那些受过她呵护的病人不会知道,即便在生命的尽头,她也依旧留有温柔。
阿K就算有通天本领,也复原不了几年前就已经全部处理掉的原件。于是,钟隐的病情成了一个谜——除非有朝一日,他愿意主动向霍西悬吐露。
阿K摸出根烟,想想山上点明火不太好,而且对逝者也不尊敬,只咬在嘴里没点燃:“你那么想知道,问问不就得了。”
“问了。”
“然后?”
“……没然后。”
“唔,也是,以你家那位的性格,就算有苦怎么可能会讲嘛。”
又是“你家那位”。这回,还真住在家里,可惜仍旧是外人。
有苦不说出来,再憋也不会憋成甜。道理都是懂的,钟隐却不会因此有什么改变。
“其实我在想,还是有什么隐瞒的吧。”阿K抬抬下巴,“哎,霍少爷,如果是你,踹了一个已经不爱的人,比如,我想想……比如任绡。你会不会难受?”
霍西悬代入想了想,皱起眉:“会有愧疚吧。”
“对,正常人都会有愧疚,毕竟有构建过关系和责任。那,你会因此心痛不已吗?夜夜难眠、茶饭不思,甚至因此走不出梦魇,直到必须需要寻求外界帮助的地步?”
有过的。
他的辗转反侧,他的夜不成寐,他的痛彻心扉。在和钟隐离婚之后的泥潭里的日子,在四年后还没能释怀的今天。
但那些都因为他深深爱着钟隐,若是换作任绡,或者任何昙花一现的零星床伴中的哪一个,哪怕是青春期某个朦胧好感没付诸行动的对象,他都不会有心痛的感觉。
心痛和心动一样,哪里是那样好触发的情绪。
——付出的爱和收获的痛总是对等的。如果钟隐曾因为离婚感到痛苦不堪、超出了仅仅是甩了一个人的愧疚,那么说明做出这个决定,一定不是因为爱已经消磨殆尽。
这是阿K旁敲侧击他的道理,是钟隐那里尚不能触碰的谜底。
*
全能好助理蒋政先生的一天从给上司霍西悬收拾烂摊子开始。
工作上一茬接一茬的消息都不是大事,他在百忙之中还抽空接了个私人电话,一看来电人,颇为惊讶。
“任小姐。”
“叫得那么见外干嘛。”电话那头女孩儿噗嗤一笑,声音清亮,“早上好啊政哥。”
无事不登三宝殿,蒋政自知和任绡的关系远没有近到可以闲聊的地步:“哎,大小姐,说正事儿,我这忙着呢,霍总今天又没来。”
“又?”任绡的声音有点儿奇怪,“那你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吗?”
胳膊肘自然是不能向外拐的:“怎么了?”
任绡知道他忙,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你这儿有西悬几处房子的地址吧,能不能给我一份?”
“这……”不太好吧。
“霍叔叔托我来问问。”她心平气和。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是顶头上司。能搬得动霍世骁名号的人不多,任绡是其中一个,也是不像会私自调用虎符的那一个。蒋政带着怀疑和困惑发送了资料,这小霍总明明很久没买新房产了,以前的地儿霍董不可能不知道,还要来问什么呢?
半晌,那边传来新的疑问:“没有西三环的房子吗?”
“西三环?”蒋政不解,“没听说。离公司、霍董家都那么远,买那里做什么。”
看来蒋政并非知情人之一。女孩沉默片刻,声音重新明亮起来:“没事了。政哥你忙吧,拜拜~”
不是说任绡莫名其妙,而是这件事确实有点莫名其妙。蒋政挂下电话,觉得有必要跟霍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