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冗长而复杂的开幕仪式,下午是几个博人眼球的新产品亮相——都是些只能出现在展台上却无法量产的时新作品。
而受邀参会的企业嘉宾们,顶着室外快三十摄氏度的大太阳,哪怕心里都塞满了燥郁的情绪,也得在大会场密密麻麻的镜头前摆出谈笑风生的一面,随时维持好端庄得体的仪态。
不知道别人作何感想,反正乔樟想想今天原本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工作行程单,只感觉心在滴血,想趁机早早溜掉。
这大好时光,是财务报表不够看还是项目文件不够签的啊!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一场博览会最重要的就是开始和结束会后两个流程。
邢冰带司机在一处后门等待,乔樟在参与完第一项活动之后,和邀请她务必到来的那位主办方董事做了个短期会晤,看看并没哟其他需要她参与的活动了,便坐车扬长而去,到晚上再赶来参加最后一个酒会也不迟。
乔樟感觉的到,自从她进到会场中开始,一直有人盯着她看,但是她没有予以回视,她知道那是谁。
白易形,看来这位W&H目前最强劲的对手是一定要和乔樟碰面了,这一点,从乔樟拿到博览会请柬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明白了。
既然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了,那不如晚点再见,还能少见几眼,乔樟这么想着。于是直到走之前,整个早上她都没有回望白易形从远处投来的视线。
乔樟没有再多想什么,从坐进车里开始,她就一心一意的盘算怎么把一天的工作压缩到半天。
回到公司,简单吃了份午饭,召集研发部开一场短暂的会议,随后一直待在办公室里一目十行的处理文件,每遇到一件难缠的事情,乔樟的心里都忍不住冒出来一股气,悄悄把白易形从头数落到脚。
要不是那个奇怪的女人,自己现在哪用得着这么着急啊!
眼见原本烈日当头的太阳从高空中渐渐坠落到地平线,在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中洒下暖色的余晖,大地冷却下来,燥热的空气慢慢转凉,再过一会儿,一座座摩天大厦开始亮起华灯,宽阔的大街上依然车水马龙,仿佛这座城市的任何人都丝毫没有闲下来的意思。
夜生活,或者说“夜工作”,才刚刚开始。
九点钟的时候邢冰敲响了乔樟办公室的大门,提醒已经坐在那一下午的老板该赶下一项行程了。
“博览会后的酒会十点开始。”邢冰给乔樟泡好一杯枸杞茶,“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嗯。谢谢。”乔樟点点头,把手头的钢笔一扔,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喝了口茶,笑笑,“礼服准备好了吗?”
“好了,已经挂在休息室里了。”邢冰一边说着,一边帮乔樟归置着散落在桌子上的文件,把她“折腾”的乱七八糟的办公桌收拾整齐。
“乔总,你怎么从小到大一工作起来就扑腾的到处都是……你这么大的桌子上面都够睡个人了,还被你搞的没一处空地方,明明手边的位置就够用的。”邢冰开始了家长式的絮叨。
乔樟品咂着甜甜的枸杞茶,无所谓的笑道:“放这么大张桌子就是要用的嘛……嗯,物尽其用。”
邢冰把已经处理完的文件摆放成一摞,还没处理的摆成另一摞,道:“那起码稍微收拾一下,也不能到处乱放,这零零碎碎的文件,不会记混吗?”
“不会啊。”乔樟将喝完的茶杯放下,开始笑嘻嘻的狡辩:“叔爷爷可是说过了,东西放在哪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排列组合,没有优劣之分,只要能记住每个东西的位置,怎么放都可以,而且,过分追求整洁是会影响工作效率的!”
“好好好,你能记住,你厉害行了吧。”邢冰忍不住也笑了笑,心道乔樟也确实从没记混过重要的东西。
哎,有的人啊,从生下来开始,就靠着她那绝顶聪明的脑袋在这世上横行霸道。
说到这里,邢冰突然想起了时学谦的办公桌的样子,由于乔樟和时学谦的关系,以前邢冰也偶尔去过时学谦在麻省理工的办公室几次。
那是邢冰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极简主义的办公桌了。
她还记得,时学谦的办公桌是纯黑色的,形状方方正正,不带任何装饰和花边,从上到下擦拭的不留一丝灰尘,台面上更是干净透亮的能反光,桌上只放着一台电脑和手边一叠码的整整齐齐的文件夹,此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和乔大小姐的做派完全是两个极端。
也不知道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看对眼的,邢冰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琢磨着这番趣事,想归想,她并没有说出来,她和夏琳都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那位时博士为什么离开了乔樟,但目前少在乔樟面前提及时学谦的名字无疑是明智之举。
邢冰把办公桌收拾的差不多了,乔樟也从休息室换好晚礼服走出来了。
邢冰稍微为她整了整下摆衣角,站远看看,点点头。
嗯,自家老板又要出去祸国殃民了。
不管是打着什么名义的会后酒会,目的都是给各路人物提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