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竟是哑口无言。
方致远见她不答,怕生尴尬,就想找点话顺道夸夸她,遂问:「你绣的?字是绣得极好的。」
关雨霂茫然间点了点头,说了句谢。
方致远见她仍呆着,好生不解,怎么夸你一句你也闷着呢?仔细一想,发现,哦,原来是自己还拿着她的帕子,遂一手拈着帕子角说:「还你。」
关雨霂双手捧着去接了,仍呆着不动。
方致远见她还没什么反应,更加困惑,不知怎地开始着急起来。唉,这夸也不是,还帕子也不是,到底该如何是好啊?又仔细一想,发现,哦,原来是自己挡了她去追关筱秋的路,遂往右挪了一步,问:「你可还要去追她?」
关雨霂迷惘间又点了点头,说了句谢,低着头逃走了。
方致远看她走开的背影,仍旧不懂,用手抓了抓脑袋,进了门,不再多想。
***
关雨霂手紧捏着帕子寻到了西厢,正好只有关筱秋一人在那,见自家夫人来了,笑眯眯地看着她。关雨霂用帕子往关筱秋脸上一挥,说:「笑什么笑?」关筱秋抓起帕子,笑嘻嘻地说:「大人可有说什么?」关雨霂嘴一撇心里好些气真想全撒关筱秋身上,可又觉得小丫头不知情,虽是顽皮,也是好心。与人无尤啊,比起怪关筱秋,现下真是怨方致远更多,便说:「能说什么,他说字绣得很好,还说为什么只绣了半句。」关筱秋听了差点笑岔了气,抚了抚心口方说道:「方大人看着挺好,怎么是个呆子,如此不开窍。」关雨霂装着生气,横了她一眼,说:「要你瞎搀和。」关筱秋双手按着关雨霂的肩膀,凑近了撒娇蹭了蹭,道:「我不也是想再推夫人你一把嘛。」关雨霂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啊,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给卖了。」关筱秋笑盈盈地回了座,并没有否认,半刻又问:「方大人回房里做什么啊?」
关雨霂眉眼一抬,还带怨气,应着:「谁知道呢,你帮我去房里瞧瞧,看他还在不在那,我可还有好些东西没收拾呢。」
关筱秋扑哧一笑,说:「夫人你怕他做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关雨霂红着脸,说:「要你管。」关筱秋回:「看你羞的,好好好,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就去帮您瞧瞧。」说罢,出了门,没过多时便回来了,说:「方大人他回去了,夫人你放心吧。」
关雨霂本是安心走到房里,岂料方致远人还在那里,暗暗地把关筱秋不知道说了几百遍。但人既已在房里,又不好走,只得应付着。且说方才关雨霂去了西厢,留方致远方一人在屋里转悠,走来走去正巧看到了放在案上的书,瞅着书名颇感兴趣,忍不住拿起来翻上几页,不料恰好在看得入神时听到关雨霂进屋的声音,慌忙放下书说:「我不是有意要看的,只是…」关雨霂见他也慌着,倒是宽心了,摇头一笑,走上前去说:「这书本来也是要送给你的。」方致远听了眼中带了喜色,又忙捡起来继续看了两眼。关雨霂看他这么上心,心头一暖,觉得前些天是看不出来些什么,只觉得他这人与旁人不同,可怎么也窥不见其心性,今儿倒是有些明白了。
关雨霂轻声问道:「怎么想到要到房里来?」
方致远放下书,答道:「王管家上次去看桌子,没找到合适的样式,估计书房里要东西要挪一挪位置了,现在正在那量尺寸呢,我不方便站在那,便出来了。」
关雨霂回:「找不到合适的尺寸就算了,只要能坐能写就好。」
「无妨,他说近日找到了一家新铺子,应当有合适的,我也正好缺个大些的书架,便也一块办了。」说完,又问,「对了,上次给你看的那本书,你可看得明白?」
「我这几日粗略看了看,大致看得懂,只是没抽出时间来给你译。」
「桌子都没放好,你也不用着急,你还真是厉害,竟然都看得懂,我同好几个商人一起出过海,也不曾学得几句。」
「在抚州待久了,又常和外商打交道,自然学了几句。」
「你当是过谦了。」忽听得王管家在外说:「大人,我量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那我先失陪了,你继续收拾吧。」话罢,转身将走,关雨霂本欲抓他衣袖,可手却十分不中用。她在原地看着伸不出的手愣了片刻,发现方致远他人都走到门口去了才说上一句:「这些书你不一道拿走吗?」方致远慢慢转身,一笑,回来抱书,边走边说:「唉,瞧我给忘的,多谢你了。」
「大人无需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