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一起去做狗狗面包,我又开始和他聊:
“我觉得你想表达的东西,和我想得有些出入。”
“不够好吗?”
“不是不好,是觉得可能会更……不那么积极?”
“唔,懂了。”陆星嘉点点头,加了些面粉,继续揉面团,“我应该更消极一点吗?”
我刚想辩解,说不是,但陆星嘉自己又接话:“我没有在恨任何人,也没有在埋怨任何事,恨不值得,爱也难说。消极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不需要把状态展示给别人看,如果有些人是命选之人,活该不需要任何媒介就知道你最真实的样子,那他一辈子都会知道。”
Cao,我跪服。
我用沾满面粉的手去扯陆星嘉的头发,他跳开问我干嘛,我说你戴的是假发吧,你头顶是不是有九个戒疤啊,你他妈这思想觉悟不遁入空门绝对是佛教的一大损失啊。
陆星嘉想了想,说他比较喜欢道教。
我又气又笑,恨不得把揉面的硅胶垫拍在他脸上。陆星嘉就软下口气说不闹了,阿水和霓虹要饿死了。
我想也是,饿人不能饿狗,所以继续开始揉面。陆星嘉已经开始捏面包造型了,一边捏一边问我为什么想拍他。
“我第一次见你就想拍了,但没机会。”我说,“虽然我那时候在瓶颈期,但你要认真看我给你拍的照片其实水准还是挺高的,我觉得你……”
“Hello??”陆星嘉放弃了只有半个造型的面团,“什么照片?”
“我帮你拍的背影啊,你和霓虹的照片。”我一时哑口,“蓝山……她没给你吗?”
陆星嘉狐疑地看着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第27章
我把照片重新传给了陆星嘉之后他默默看了很久,问我能发微博吗。我本来想说你随意但突然又沉默,然后才说你想发就发吧。
我知道陆星嘉是隐约觉得这事背后不简单,具体要说为什么咱俩都琢磨不出来。陆星嘉把面包送进烤箱之后就捣鼓手机去了。我蹲点刷新,但是没有为陆星嘉点赞或者转评。我看着他那条配了仨字的微博,默默把手机放到一边去。
他说,天黑了。
蓝山和陆星嘉是互关了的,凭陆星嘉的热度我觉得她不可能看不到,但蓝山只看到了《白毛衣》,顺口问了一句你和陆星嘉勾搭上了啊。我说嗯,再然后她就不提陆星嘉的事了,哪怕我猜到她可能看到了陆星嘉新发的照片,她也没有哪怕一个字的评价。
我把我们极少的交流归罪于时差和我的忙碌,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不然我就要死了。
我觉得我在公司的地位可能又往上走了那么一点,具体大概可以体现为工资涨了。我用这些钱请秋历吃饭,在他坐在我对面大快朵颐的时候,决定不告诉他这顿本来是打算请陆星嘉的,毕竟没有《白毛衣》就没有我的加薪。
但陆星嘉去外地拍戏了,我找不到人陪我吃饭,以及分析情感问题。
陆星嘉之前安慰我说可能蓝山只是忘了,但她为什么没有找我说些“你把照片发给陆星嘉了啊”“对不起啊我之前忘了”之类的话呢?
陆星嘉就嫌我事逼,说你们女人可真他妈麻烦。
我怒,当场上升高度:“甭开地图炮,事逼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和秋历吃的是韩国烤rou,但我因为那张照片的事没什么胃口,就默默给秋历当烤rou师傅。他可能被我的殷勤服务吓到了,说姐姐你有什么事可直说吧,忽然对我这么好,哥哥心里慌啊。
我恨不得把烤盘都掀他脸上,一撂夹子,起手就开了听啤酒:
“我问你。”
“啊?”
“我有个朋友拍了张好照片,可她朋友在中间拦了一手,没让她发,事后也没解释,你说这是什么理?”
“什么理?”秋历嗤笑一声,“见不得人好呗。”
我哑口,半晌才回问:“为什么?”
“你知道人类的本质是什么吗?”
我条件反射:“复读机。”
秋历眯着眼睛,晃着酒杯笑:“是嫉妒。”
因为秋历这仨字我差点没让他付钱,不过我还得继续套秋历的看法,姑且就把这想法给摁下来了。我后来又和秋历补充了不少条件,比如这俩姑娘关系都挺好,除了嫉妒之外还有别的思路吗。秋历抿着酒,说没有。我刚想骂他个死脑筋,他就偏着脑袋来了一句,这俩姑娘是一对吗?
世界上Gay最多的行业无非是传媒和娱乐业,秋历对此早就见怪不怪,所以我犹豫的想法在脑子里开火车一样地就过去了,说是吧。秋历就点点头:
“那这种见不得好就不是嫉妒了。”
“嗯?”
“可能是占有欲。”秋历说着夹了一块五花rou摊到烤盘上,发出滋啦啦的响声:“对方变得太优秀,就容易飞走。长得好看的人更容易招蜂引蝶,在才华方面也同样适用。”
“可她未必愿意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