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才发现吗?
蓝山一愣,我非常识趣地贴上去,对她汪汪叫了两声。
蓝山开始疯狂地捧腹大笑。她笑了就好,我说你笑话我,我不和你玩啦,我去找外婆玩,外婆不欺负我,哼。
我话比蓝山多一些,也不管外婆听不听得明白,一路上和她叽叽喳喳地说了好多话。和她认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鸟,但我自己也不懂啊,只能拿着手机,遇到不认识的东西就用APP扫一扫,然后再给外婆科普,走了一圈下来觉得自己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了一圈,神清气爽。
我们绕回长亭的方向,太阳刚好落山,外婆好像很喜欢晚霞,仰着头看。我依老人家的意思停下,一起看天边云卷云舒。天准备黑了,我想推老人家走,外婆却指一指天边,吐出两个字。
飞光。
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我想问蓝山,所以回头找她。
蓝山站在长廊口倚着高高的红木柱子,身形修长。我看她纤细优美的脖子好像在看一只等死的天鹅,她让我想起了努里耶夫悲剧版天鹅湖里的一个剪影,白天鹅或者黑天鹅停在王宫门口伫望,然后厚重的幕布缓缓合上,压抑到窒息。
回去的路上蓝山在后座抱着我,说你带我在外边吹一吹风吧。
我对蓝山才是真的有求必应,答应了一声又带她往郊外开。她抱着我一直不说话,我琢磨着不能让她这么死气沉沉下去,所以我找了个话题。
“飞光是什么?”
“时尚界最有分量的奖项,对模特来说能拿到那个奖,死也瞑目了。”蓝山说着又反问我,“在时尚圈混,这个也不知道?”
“哪有,只是突然忘了!”我反驳得理直气壮,“说是拿到死也瞑目未免也太过分了吧,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么说好像的确太过分了,因为对于飞光来说只有一步之遥的妈妈就不能瞑目了。”
我沉默下来,从蓝山平静的口吻里意识到拿下飞光或许是她早已规划好的未来,千难万险刀山火海也要朝此前进。毕竟妈妈的遗憾的确太过于沉重了,能背负起这种遗憾的蓝山比我想象中的勇敢一千倍一万倍。我想说对不起,但蓝山从后视镜里朝着我微笑,轻轻地摇一摇头,重新把头埋回我的背上。
过了好久,蓝山和我说,今天的事让你看笑话了。
我笑着说没事啦,我说幸好你带我来,不然你一个人可能会受欺负啊。
蓝山扑哧一笑,说你比我还小只,谁敢欺负我啊。
靠,我憋屈,不想聊这个话题,所以岔开了话:你今天问我要烟,你抽烟啊?
蓝山说不是,她不抽。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叼着烟会显得比较凶。
啧啧,模特真是模特,知道任何一点小道具的加分项。
蓝山忽然又问我抽烟吗,我说不抽,你看你今天说要烟,我一个多啦A梦都没给你掏出来么不是。蓝山笑着说好,不抽就好。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死死拿着这个话题不依不饶,反反复复一直在说舟舟你不许抽烟,千万不许抽烟。抽烟了我就不和你亲亲了,我讨厌烟,所以你抽烟我就讨厌你,你听到没?
蓝山不和我亲热简直就是世界末日。我点一点头,说好。
我听出了她的哭腔。
我沉默着朝前开,一直开。坏了的路灯让我有种要冲向世界边缘的错觉,我们在一个拐弯后冲进了一条隧道,进入大蛇灯火通明的血盆大口前我听到天边炸了一个响雷。
我放慢车速说我亲爱的公主殿下,要下雨了,还不回家吗?
她揪着我的衣服不肯抬头,完全没理会我的后半句话,说不是女王吗?
我说那你要我敬你,还是要我爱你?
她的答复在我冲出隧道那一刻和引擎还有雷声重合。再开了十来分钟我和一个路口擦肩而过,离下一个转弯回家的路口还有半小时车程。雨开始下,绵绵细雨到滂沱大雨,我被淋得好冷,只有蓝山脸颊靠着的那一小块是温暖的,下着热雨。
我在那一刻忽然领悟到一个道理,所有的爱和恨产生与退却都是情有可原的。就像我明知淋雨骑车是一种专属于少年人的**式浪漫,但还是固执地错过了第一个转弯口,哪怕下一个通往家的路口在半小时之后。与此同时,我决定了要帮蓝山坐到那个全世界最高最耀眼的位置,付出再多代价也在所不惜。只要蓝山说要我就给,我甚至心甘情愿为她去死。
而这一切轰轰烈烈的缘由其实简单到可笑,只因为蓝山出隧道的时候说。
我要你爱我。
第14章
TAKKI的秀场定在平安夜,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半月。蓝山一早就和我预定了十二月的行程,非要我陪她去东京不可,我拗不过她说好好好,其实我自己心里也可想去了。但答应她之后我继续开始为我的事业愁到头秃。
我拍不出好照片了。
《野火》和《春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柄双刃剑,我靠这个把我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