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通天的人要从海上偷袭,势必要借助风势和沿海地形,选择海风强劲的水域,在地形开阔又适合停泊战船的地点登陆。我和李大夫算得上是这澎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里的地形结构一类再熟悉不过。”
“我想着一会儿我和李大夫再去四处走走,看看再有没有本地我们认识的人,我们一并商量讨论一番,最好把适合杨通天连同和倭偷袭的地点、时间摸清,回来禀报于您知道,届时再在这些地区和时间段内集结兵力重点设防。”
“至于杨通天驻扎的那小岛我也是知道的,原本是个无名岛,因杨通天几次于那处驻扎,我们本地人都称那为‘通天岛’。通天岛四面环海,地处澎涞县衙正东,地形险要,瞧着真似片海一孤舟。”
祁霁晃点头道:“确实如此。不瞒你说,其实有两次,我本带了人追到近边,那杨通天却带了人不知道从哪里逃上岛去。只气得我啊,恨不得捶着胸钝着足仰天大骂了。”
酒九接过话就道:“那就是将军您不知道那里情况了,那里与这地上本有一片浅滩相连,但涨chao时只见一片汪洋,只有退chao时遍地淤泥。可以说那岛上真真是易守难攻。依我对杨通天的了解,只怕他这趟是料定了要和将军您好一番僵持,那他可少不了会在浅滩设置暗门,搞不好还会藏有火炮以备攻击。这样下来,将军您就算再带几次去围剿,只怕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酒九话没说完,就挺有声音在外头通报:“将军,有消息来了。”
祁霁晃赶紧让进来。
进来的是守军营大门的士兵,进来递给祁霁晃一个小物什后行礼出去了。
原来那物什竟是个小信笺,应该是密件一类。
祁霁晃展开看后,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接着就见他狠狠掷下这密件指着营帐门口大骂道:“杨通天,你个无耻小人!”
营帐里刚才略略轻松的氛围一下就紧张起来。
还是祁瑾闲起身,把地上的密件捡起来展开看,酒九瞧着他面色也变得铁青。
这下酒九心下也紧张起来,和李枝保对视一眼,也从对方眼里看出担忧。
而祁瑾闲比祁霁晃冷静些,看完就把密件递给酒九,酒九结果看来,才知道这上的内容果然不简单。
原来此前祁瑾闲为了打探消息,早早就安插了“尖哨”进了岛,这尖哨还是澎涞本地招来的。为了保证消息及时有效,祁霁晃要求尖哨们一旦发现对方动向和有用的消息,迅速将消息传递回来,不得迟滞,否则以军法治罪。
其中二人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但是伺机返回传递消息时被杨通天的人发觉了,还被打成了重伤。为了不拖累其他几名尖哨队友,那两人坚持留在岛上,同行的战友只得将那二人留在岛上,生死由天了。
根据侥幸活着回来的“尖哨”传来的消息,他们知道杨通天那岛上没有传闻中上万人马之多,但他们裹胁了澎涞和菱城各三成百姓与岛上,也算进他的人手中。杨通天的人在那岛上盘踞日久,工事坚固,装备齐全,战斗时会在头盔上挂金角和五色长丝,装神弄鬼。
这也罢了,那岛上还每以三十人为一小队,彼此虽相隔甚远,队伍庞大,但以海螺为号,可以互相支援,真活脱脱的和倭作风。
对于被困在岛上的那两名尖哨,祁霁晃慨然叹息:“我祁家军当是如此。”
酒九知道了这么个情况,心下便有了一番计较。
之后祁霁晃只说心下因这事搅的烦闷,下次再细细讨论了来,几人就散了去。李枝保出了营帐门,很识时务地提出要回自己那个营帐继续干活,给酒九和祁瑾闲留出空间来。
只有他们两人时,酒九提出和祁瑾闲绕着澎涞守军转一圈。
这一转,他们注意到,祁霁晃在澎涞周遭建了不少望台,近海处还布置了海军巡逻哨岗。这样一来,海上有任何异样消息都能第一时间获得。
对此,祁瑾闲也给酒九解释:“九儿,你或许不知,其实”为了调动‘尖哨’们建功立业的积极性,大哥还建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赏罚制度,以保证消息的准确和重要性,可陛下却对此并没有多认可和支持。”
“我就知道几起将士舍生忘死从敌人那里得到消息传了回来,大哥汇报到朝廷,甚至有几次到了陛下的案牍上,想为这些将士谋求奖励却不能得。而那起子捕风捉影谎报军情,劳师费力的蛀虫也没有惩罚。”
“哼,这种境况之下,遇到敌人我们往往就先败了一半。如这次,这杨通天手上或许人少,却总能频频得手。相比之下,我们的将士虽多,却不敢与之一战,除了将士不适应这里水土,再有就是军备松弛和行伍里上下对待作战的态度。”
话说到这里,祁瑾闲叹了口气又道:“九儿,其实在我心里也清楚,大哥这么些年来,身上的担子着实重了些,我大哥为了祁家军,为了这大显朝实在付出了太多。我记得大哥当初为了更好地获取消息,还有针对性地创立了三套制度……”
他说到这里,酒九就接过他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