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闲回到祁府时,正厅还是那么热闹,府里的老少主子们也都在。
包括夏祺玄,都老老实实在王氏旁边坐着,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当祁瑾闲出现,祁霁晃眉头皱得更紧,开口语气也不太好:“不是说去送送就来吗?怎的一去就这么许久?”
“怎么,还没处理完?我还估摸着我这时候回来,应该处理妥当了才是。”
王氏接过祁瑾闲的问话回答:“哼,一出又一出,哪里能这么利落地处理了?”
祁瑾闲看着躺在地上,状似烂泥,身上估计又被泼了水,可还是没清醒,狼狈不堪的祁治伍,不禁摇头叹息:“唉,这小子这样折腾下去……”
他还没说完,就见发髻凌乱,还在哽咽的陈姨娘就打断了他:“二爷这话是怎么说的,治伍是你的亲侄儿,刚才那时候,就顾着外人,也不顾着些自己人。”
“姨娘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怪我?既然姨娘这么说话,我也少不得要为自己辩上几句。我有些奇怪,姨娘说自己人,你觉得在祁治伍心里,我这个他向来就看不上的二叔,是自己人吗?再一个,你觉得我,愿不愿意当他是自己人?”
祁瑾闲这话说的,王氏心里可是太舒坦了。
别看这小子平时不吭不响的,一说起来,就都在点子上。
好吧,估计是都在她舒坦的点上。
而祁霁晃听了,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当即轻咳几声,然后才道:“瑾闲,到底治伍也是你的侄儿,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大哥,你还把这儿子当长子来器重?我不说别的,就他这身子,都不知道还能扛多久。这才多大,就亏空成这样,日后可真是不好说。大哥,我今天这些话说的算是很难听了,但我也是为了我们祁府好。”
“再说了,你又不止他这一个儿子,不是还有临伍定伍这两小子嘛!大嫂对这两个孩子一直都抓得很紧,对他们也很上心,你就看不出这俩孩子和祁治伍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好了好了,虽然说治伍是你侄儿,可到底也是我的孩子。就算他再不成器,我也自有打算,不用你多Cao心。倒是你,四处嚷嚷着就要这姓酒的女子,我都还没说你呢!咱们的父亲过世了,我是你大哥,长兄如父。”
“既然如此,那你这些事情是不是应该跟我商量,就算是要说,也该和我商量着,看看该怎么说才最好。你倒好,冷不丁就全倒出来,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
“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才屏风后头那些夫人小姐,可是明都出了名的大嗓门。这些人知道了你和那个什么酒酿花的事情,只怕整个明都都要传开了,哼,以后还有哪个高门贵府的小姐肯嫁给你?”
“大哥,难道我之前说的话,你一点儿也不在意吗?还是我说的话,在你这儿就是耳旁风?我不是说了多次,我就是要酒九,我要明媒正娶,娶她做我祁瑾闲的妻子。到时候我成家会出去立府单过,那时她就是我府里的当家主母,从此以后也只有她一个。”
祁瑾闲猛拍桌子:“混账!我牺牲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还不是给你减轻了负担。你可倒好,最后你就给我找一个下等女子……”
“大哥,打断你一下,我想郑重告诉你,酒九不是什么下等女子,她是我最心爱之人!”
他这话一说出来,很显然,又要戳中祁霁晃的怒点:“好了好了,什么心爱不心爱的能顶什么用!”
“我要她有用做什么?我只要她就好,我的后半段人生只要她陪着!我不要她有什么用,我就要她!”
眼瞧着这兄弟俩刚说上几句就又要吵起来了,王氏正准备劝,夏祺玄却在这时候,很适时地跳出来:“不要吵,大哥不要吵,闲弟弟不要吵!”嚷嚷着他就起身走到祁瑾闲旁边,拉着他的手,摇着晃着开口:“闲闲弟弟,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玩儿的,你都好些天没有带我玩儿了,你现在带我去玩吧!”
祁瑾闲不为所动,祁霁晃冷眼相对。
王氏见兄弟俩这样剑拔弩张的,关键现在还要处理他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祁瑾闲在这也不合适,于是开口道:“行了行了,瑾闲,去吧,带着小夏去你院子里玩儿去。确实有好些日子没有陪陪他了,你差不多又要启程去西北,更是没什么时间。你们俩向来亲近,在家的时候多陪陪他吧!”
既然他大嫂都开了口,祁瑾闲也就由着夏祺玄牵着他往外走。
一路走,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迈进祁瑾闲的院子,夏祺玄示意两旁的人把门关上,他才狠狠甩开祁瑾闲的手:“祁霁寐,你怎么这么冲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性子,脾气急得很,你这时候跟他真跟他吵有什么用?再者说了,他也是为你好,为了你考虑……”
“打住,你要是给我大哥当说客,那你就不用再说下去了。我已经说过了,也重申了很多遍,酒九是我此生挚爱,也将会是我唯一的正妻。无论以后发生什么,这一点都不会改变,你们谁来劝我都没有用。而且,我也不容许任何人看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