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忻不屑,几万块钱掉在地上她都懒得弯腰去捡,拿在手里还嫌沉呢,就为了这么点钱拼命一整年,也太不值得了。
丛玉知道和她说这些纯属对牛弹琴,卫忻这人就是何不食rou糜的典型代表,丛玉懒得和她辩,转头问蒋轻棠,“棠棠,你想抱什么社团?”
丛玉之前叫她“轻棠”,后来嫌这样叫太生疏了,亲昵地改了口,叫她棠棠,卫忻别扭了一阵,也跟着她这样叫,第一次出口时,紧张得耳朵都红了,被丛玉好一顿笑话。
蒋轻棠不太会拒绝,手里接了学姐们塞过来的一小摞传单,仔细都看了一遍,问:“加了社团,有什么用么?”
“嗯……这你可问倒我了。”丛玉想了想,答道:“像我想加学生会就纯粹是为了学分,以及想让大学四年的履历更好看一点,等大四的时候不论保研还是找工作都会多很多优势,不过大部分人加社团都是为了兴趣的,像我知道的动漫社,会利用课余时间组织社员玩cosplay、一起看动漫,还有排练舞台剧什么的,其他社团应该也类似吧,街舞社就跳街舞、吉他社就弹吉他呗。”
蒋轻棠听了,又问:“课余时间是指下课后所有的时间么?”
“也不一定。”丛玉抓抓头,“还是看每个社团的社长组织活动勤不勤,不过既然加了社团了,肯定得占用一部分课余时间的。”
蒋轻棠听完,斟酌片刻,把手上那一叠传单全放下,“那我不参加了。”
卫忻在边上玩手机,听蒋轻棠这么说,手机都收起来了,抬头问:“为什么?”
她心里算盘打得好,不论蒋轻棠报什么社团,自己和她报一样的就得了,没想到蒋轻棠原来表现得对参加社团挺兴致勃勃的,突然一下就不想参加了。
“我……”蒋轻棠不好意思开口。
“哦——”丛玉意味深长得拖长了音,“是要和关姐姐谈恋爱,所以没那么多时间参加社团活动吧?”
蒋轻棠双颊微粉,不说话。
卫忻脸一拉,半晌沉声道:“别急着下决定,你下次问问她不就知道了,说不定她还希望你多参加几个社团,没那么多时间烦她。”
蒋轻棠耳朵一刺,觉得卫忻这话难听得很。
她掐着指尖,没忍住,低着眼轻声反驳:“关姐姐才不会嫌我烦。”
“是不嫌还是不好意思说?”卫忻眉间轻嘲,“你一天打三四个电话给她,一次就是一两个小时,连早中晚三餐吃的什么都得跟她汇报得清清楚楚不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会不烦?我听我哥说,关氏上个月亏损严重,又有徐家横插一脚趁机抢占关氏的市场份额,关绪现在焦头烂额,恨不得每天睡在公司里都嫌时间不够用,又被你每天几通电话占去了三四个小时时间,她可能不烦么?”
蒋轻棠不知道这些,关绪公司里的事从不对她说,不管是从前日夜相处还是现在每天通电话,关绪的语气永远都是温柔的,盛满了笑意,云淡风轻,她是蒋轻棠的靠山,只要听她的声音,蒋轻棠就觉无比安心。
世上还有什么能难道关绪么?蒋轻棠想不出来。
关绪永远是运筹帷幄的那个人,蒋轻棠和她出过一次差,见识到了一点,她的那些下属,看起来都是Jing英级别的人,见到她全都毕恭毕敬,她眉毛稍微一压,那些人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蒋轻棠天真地以为,凭关绪的手腕,公司上下肯定在她率领下万众一心、蒸蒸日上,她把经营一个庞大巨型的商业集团想得如此简单,忽略了外人眼中的一整个集团其实并不是铁桶一块,而是由成千上万不同的人组成,这些人又分为了不同的派系,集团内部的明争暗斗,和“友商”的利益交锋,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容不得一丝闪失。
蒋轻棠内疚地想,自己每天挤占掉关绪大量的时间,不知又要用多少她剩余的休息时间来弥补。
或许根本连一点休息时间都不剩了。
也许卫忻说的对,关绪心里说不定某些时候也是厌烦的,只是她从不说。
于是晚上睡觉之前的那通电话,蒋轻棠始终没有拨出去。
关绪这段时间的确太忙。
每年的最后一季度都是她最忙的时候,须得在年终董事会上给那些吆五喝六的老家伙一个满意的交代,具体到实处,就是分红,何况今年还多出了徐溪晚在背后使Yin刀,关绪一边得关注公司业务,一边得密切注意徐溪晚的行动,还得抽空去查宋志敬和蒋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说焦头烂额并不为过。
即便忙成这样,蒋轻棠按时打过来的电话,不论关绪当时在做什么,只要手机一响起,总舍不得不接。
她和蒋轻棠定下的规矩,如果自己在忙,就不接蒋轻棠的电话,让它自动挂断,于是蒋轻棠便知道此时不宜打扰,换个时间再打。
规矩定得漂亮,竟一次也没实现过。
每天蒋轻棠打电话过来的这三四个小时时间,就是她一天里最放松惬意的时光,关绪哪里舍得让电话自动挂断。
眼前都能